萧芜暝宽厚的大掌还遮在她的双眸上,也不知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的,大掌之下的那双眼眸不停地眨着。
她的睫毛长而翘,时不时地轻轻刷过他的掌心,如羽毛划过在了他的心里,一下又一下,想抓却又落了个空,叫人心里直发痒。
妖孽如斯,亏得现下还小。
筎果轻轻地笑着,小手搭在了萧芜暝的遮住自己双眼的手上,也不将他的手移开,就这么握着他的手。
红唇轻启,萧芜暝听见她说,“我要跟你一起去战场。”
“此事没得商量。”
她这要求一如萧芜暝料到的那般,萧芜暝的反应又一如筎果猜到的这样。
宸王殿下拒绝的甚是果决,半点都没有能商量的余地。
“那你就放心把我一人留在郸江了?”少女轻哼了一声,覆在男子手上的芊芊玉手指尖轻轻地点着他的手背。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萧芜暝的心尖上。
所幸萧芜暝将她的那双眉眼遮住了,不然眼下定是乱了心神,指不定就已经答应了她。
“你留在这里,由影卫护着,本王还放心一些。”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
萧芜暝还记得边境一战,这丫头虽是毫发无损,但总有人惦记着她这颗脑袋。
“可是我见不到你,会担惊受怕。”
萧芜暝能感觉到手掌之下的筎果眉头微拧,这丫头胡扯的功夫愈发的厉害了,这会儿竟是将夏御医的那套说辞也给搬了出来。
“前几日夏老头来给我号脉,他说了,我总是想的太多,这样对身体不好,可你不让我陪你,我就会胡思乱想,如此一来,病情会是加重。”
真是越说越过了,她能吃能睡,便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她自己丢下一句,“宸王不是在呢吗?”
之后更是安心地大吃大喝,她心宽至此,能有什么病情?
萧芜暝觉着甚是好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自是知道筎果这丫头思虑过重,所以才让夏御医时常来给她号脉,旁敲侧击地让她说出一些心中担忧之事。
她明明是有心事的,却从不与谁提起过。
筎果被他的手掌遮住了眼睛,自是不知眼下他以何种神情看着自己。
“罢了罢了,你不带我去就算了。”
所谓反常必有妖,正如这丫头退让必是有问题。
萧芜暝挑起眉梢,就听这丫头继而说了下去,“除非你叫人绑了我,否则我早晚会自己溜出郸江,偷偷跟着你。”
此话甚是耳熟,清俊的男子似笑非笑地勾起薄唇,却是觉着自己脑壳有些疼。
筎果还在继续说着,“大不了嘛,我女扮男装,混入影卫之中,与他们住在一个军帐里,共吃同睡,我这等不拘礼教的豪放儿女,自是不会在意这等事情的。”
同吃共睡?
萧芜暝眯起眼眸,遮在她双目的大掌撤开,一路下滑,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筎果眨了眨眼睛,看着俯身下来,近在咫尺的俊脸,萧芜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她,“那岂不是如你所愿?一尝尽收面首的美梦?”
小丫头微微一愣,深呼吸了一次,只感空气中飘着一股子的醋味来。
她都没有想到面首一事,却不想萧芜暝倒是自个联想到了那处。
既然这厮自己提了这壶,她岂有不揭的意思?
如此想着,筎果便是清了清嗓子,壮大了胆子,抬眸与他的视线对了上去,“说起来,边境一战时,我曾见过几个给我办事的影卫,那相貌,啧啧啧~”
“如何?”萧芜暝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甚是俊朗,一如话本子所写的那般。”
萧芜暝冷哼一声,撤走了落在她脖颈处的手,在床榻上坐正了身子,冷冷地道了一句,“军营重地,由不得你胡闹。”
小丫头躺在床上,保持这方才的姿势,抬眸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颀长身姿,听着他往下说。
“你若是答应我,扮作小兵,不离我身,我就答应你。”
筎果憋了笑,却终是忍不住,小手拉高了被褥,遮着笑开来的嘴。
萧芜暝久久等不到这丫头的回答,皱眉回身望去,却见这丫头笑的无法自拔,神色之间颇为得意。
“你必须寸步不离我身边,事事听我安排。”萧芜暝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还觉不够,修长的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复而又起身上去,“你可能应下?”
筎果点了点头,眉眼弯弯,竟是笑的连出声应他都不能。
她的目的本就是跟着萧芜暝,又岂会离开他,至于听他的话,她何时没有听过他话了?
萧芜暝凑近了她些许,呼出的温热气息全数喷洒在了她娇俏的脸上。
许是她得逞之色太招摇了,宸王心中有些不快,便是不依不饶地问道,“你若是不给本王个准话,此事就算了。”
“好说好说。”筎果从被褥里伸出一只手来,有模有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如此乖巧,定不会给你添乱的。”
“这简直是添乱!”
晚饭席间,马管家冲着这大小魔王怒喝了一声,“这是去打仗!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你这丫头又不会武功,这不是去添乱呢吗?”
筎果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马管家,你忘记了么?年初的时候,北戎边境一战,我可是有大功劳的。”
“那哪能与之相比?这是两国交战!”马管家扶额,觉着自己迟早要被这丫头给气死。
他继而看向萧芜暝,“王爷,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