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暝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筎果心虚地错开视线,左顾右盼着。
“明日我们启程回郸江,在齐湮,你可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
筎果起先想都不想,就摇头道,“没有。”
萧芜暝了然地点了点头,却又听到她说,“皇爷爷愈发对我不够意思了,明日一早我就走了,他都不想着要再送我点什么。”
倒也不是齐湮国主不想送,只是现在齐湮国库空虚,那些稀奇的玩意上哪搜罗给她,况且与卞东交恶一事,已经闹得他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个棺材子何时离开。
“不行,我得去问他讨点,不然我两手空空的回郸江,我这面子搁哪里。”
说罢,筎果转身就走,“我去去就来。”
好巧不巧,筎果走近太和殿的时候,只见候在外头的公公对着她俯了俯身,神色有几分的为难,眼神示意了她一下。
筎果还有些纳闷,不知这公公是何意思,才想要开口去问,就听到殿内传出皇爷爷暴怒的声音。
“卞东太子,你别欺人太甚!”
这洛易平可也是来的勤快,不是说卞东欲与齐湮交战么,要她说啊,这事有什么难解决的,到处蹦跶挑事的,不就是他洛易平么。
卞东一国又只有他这一个皇子,若是死了,无人可继国,这卞东还能有什么气焰嚣张。
“究竟是本太子欺人太甚,还是国主你出尔反尔,你心里清楚。”
洛易平冷呵一声,又道,“当日国主你可是答应了我,会将筎果许配于我,也正因为如此,本太子为求两国交好,才会将卞东地图双手奉上,以示诚意。”
“谁让你棋差一招,与那北戎宸王相比,永远略输一筹,那三局比试,寡人可没少帮你,是你自己不成气候。”
筎果站在殿外,与那公公面面相觑,各自有各自的尴尬。
公公这会儿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小心翼翼地笑着向筎果说道,“怕卞东太子与国主还要谈好一会,小公主不如找个凉亭坐坐?待卞东太子离开后,老奴再请你过来。”
筎果哪里肯离开,她正偷听着墙角呢,只是被这公公盯着有些不自在,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可她的这点不光彩与殿里头的的那两人相比,她反倒是显得有些光明磊落,便是偷听墙角,她也是当着公公的面干的,正大光明的很。
筎果挥挥手,示意让这公公闭嘴。
公公不好得罪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她,只当没瞧见她。
殿里头吵得有些激烈。
洛易平讥讽的声音凉凉地传出,“本太子只看到了国主你高高在上地坐着看好戏,何时帮过我?便是第三个比试,那也是本太子讨来的。”
“寡人没帮你?”国主亦是冷笑,许是怒极,竟是连笑了三声,才继而开口,“你以为你长公主私下帮你弄来的生猛药是从哪里来的?”
那是齐湮国的秘药,就凭区区一个长公主,怎么可能弄到手。
“寡人默许太医院将那秘药流传到长公主的手里,谁能料到你府里守卫如此不济,这药也能让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动了手脚。”
听到这里,筎果的脸色沉了下去,原来皇爷爷才是幕后之手。
一国地图换来一国秘药,其实她皇爷爷做事已经十分的厚道了。
“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寡人也不说帮你干了多少擦屁股的事情了。”
末了,齐湮国主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与那宸王,还真是相差甚远。”
那张娃娃脸上阴鸷地犹如压天的乌云,暗沉至寒。
“没人知道宸王隐藏的有多深,像他这样的敌人最为可怕,寡人将筎果许配给他,倒也是帮了你。”
洛易平冷呵一声,“本太子可是还要谢谢你?”
“与萧芜暝一决胜负,你有多大的胜算?”
殿内沉默了半响,无人应答。
筎果坐在殿外的石阶上,细细地听着。
“实不相瞒,筎果命中带煞,她死则家亡国灭,此为巫马氏人亲口批的命,假不了。”
洛易平半眯着眼睛盯着国主看,“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不知国主是何意思?”
“难不成卞东太子真当甘心永远被北戎宸王压一头?”国主意有所指,“这取萧芜暝性命难,但若是解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对你而言,应当不难的吧?”
筎果望了望暗下来的天色,起夜风了,可这夜风半点风凉都没有,不知为何,拂在她的身上,竟是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这怎么又瞧上了她的命了?没完没了的还!
立在她身旁的公公面上已经十分的惨白,哆哆嗦嗦地安慰了她一句,“小公主,国主说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他都是在唬那卞东太子呢。”
筎果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端着一副既受伤又不信的神情,让那公公一下子竟是不知该如何说些什么,好帮国主圆了这事。
“国主只了解本太子一半,这天下,本太子要,这筎果,本太子也要。”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却让三人都惊了。
“寡人可没骗你,她当真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
筎果敛下眉目,还未从洛易平的话中缓过来,就听皇爷爷说了这么一句,绯色的红唇勾起笑,弧度甚是讽刺。
“她是不是这命格,本太子知道的比国主你清楚。”
这话倒是让齐湮国主给听蒙了去,筎果也是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