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口中的郡主正是与北戎联姻,被洛易平亲自送去的那位。

齐湮与北戎可是存着血仇的,又是五国内唯一能够抗衡齐湮的,卞东此战想赢,唯有与北戎合作。

破浪应了一声,随即离开。

月色皎洁,晶莹如玉,冷清的月光倒映在河面上,晚风乍起,波光粼粼。

萧芜暝踱步走下桥,抬眸瞥了一眼那书房,里头埋头苦写的少女不知何时趴在案台上睡着了。

门自外头被轻轻打开,候在屋里头的夏竹看着走进来的萧芜暝,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推醒筎果,却被萧芜暝用眼神制止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夏竹有些为难地往案桌上瞧了一眼,犹豫了一会,这才离开。

萧芜暝走近她,这丫头大概是困极了,手里还握着毛笔,这就趴在墨迹尚未干的宣纸上睡了过去。

清贵的男子俯下身,看着被她压在脸下的纸,那纸才写了几个字,被筎果遮去了大半,着实瞧不出她究竟写了什么。

是以,萧芜暝的视线落在了案前被揉成了一团的纸上,他微微挑眉,从中拿了一团纸,打开看了看。

挑起的剑眉弧度又上扬了几分,这纸上写的东西乱七八糟。

这一张写的是,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那一张写的是,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落在筎果手边的那团纸上写的是,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突然起了兴致写这些两情相悦的诗词,她这是写给谁的?

萧芜暝将这些纸团一一捡起,摊开,随手藏于了怀中,这才将视线又重新落在了睡得真香的那少女身上。

夜风已经有些了些许的凉意,萧芜暝俯身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了躺椅上,又将自己的墨竹轻纱衣袍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坐在躺椅一侧,翻开着筎果写的那些东西。

她约莫写了有四十张有余,可其中三十多张,翻来覆去写的都是那句,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他眉头紧蹙,盯着那句话久久未出神,忽明忽暗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几分冷峻几分沉思。

筎果醒来的时候,这天已经光亮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忽然从躺椅上惊坐起,下意识地望向了案桌,昨夜凌乱的桌面已经被人整理干净,地上也是一尘不染。

少女蹙起眉头,正要喊人,夏竹端着水盆自外头走了进来,“小主子醒了?”

“书房是你收拾的?”

“我还想进来伺候你洗漱后,就收拾书房。”夏竹摇了摇头,她看了看干净的地面,又道,“理应是殿下收拾的吧。”

筎果的心咯噔了一下,即可从躺椅上下来,“那我写的那些东西,他都拿走了?”

“应该是的。”

夏竹想起昨夜筎果写字的时候,她就候在旁边,看了几句话,还以为筎果这会儿这么激动是怕羞,“你不就是写给殿下的么?眼下你也不用愁怎么送出去了。”

“……”筎果看着夏竹,心中一片怅然。

那些纸,的的确确是她写给萧芜暝的,前世这人为了看她一封回信,竟是三番四次的被长皇姐欺骗,她心中是十分不舍,又想着不论是前世还是今世,都未写过信给他,便是起了个念头,想要写一封给他。

却奈何她做什么事情都能成,唯独这掉书袋一事,着实让她为难了。

提起笔来,起初竟是如何下笔都毫无头绪,她便是问夏竹,寻常姑娘是如何写信给心悦人的,夏竹教她写一首情诗表心意即可。

筎果便是找了本诗词看了起来,觉着不错的,就抄了下来,原本还挺顺的,却不想看到那书上的一句,待重结、来生愿,一如魔怔般的抄了不少遍。

她越抄,心中越是烦闷。

洛易平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怎么会单凭她口头的几句话就当真桥归桥路归路,他之后到底要做什么,她竟是半点都猜不出来。

“萧芜暝呢?”她闷闷地问了一句。

“影卫来报,他就走了。”夏竹为她梳着头。

正说着话,丹霜冷冰冰的声音自外头传来,“小主子,卞东太子派人请了帖子来,见还是不见?”

“打发人走。”筎果想也没想就下令赶人。

可丹霜还未应下,就又听到她说,“且慢,你给我把人留着。”

高纪不是第一次来筎果的行宫,可每次来,都心惊胆颤,原本想她定是连见都不见自己,就将他赶走,却没有料到红衣丫鬟竟是回话让他且等着。

也不知他等了多久,筎果姗姗而来,她瞥了高纪一眼,坐在了高位上,纤长的手时不时地敲着桌面。

高纪硬着头皮,上前道,“见过小公主。”

少女勉勉强强地嗯了一声,神情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不愿搭理。

“是这样的,我家公主即将随太子爷回卞东,在这之前,她想邀请你入府饮茶,不知您……”

“茶有什么可饮的?”筎果打断了他的话。

高纪神色一愣,还未继续说下去,就听到这丫头又说,“不过近日我觅了两盒胭脂水粉,用着不错,你叫她入宫来取。”

“……”这明明是他来请人,怎么又变成了他请人来?“小公主大可把胭脂水粉交给我,我代为……”

“你走吧。”筎果失了耐心,挥手示意丹霜赶人。

高纪因着她突如其来的赶人而有些慌,“等一下,您的话我定会带给公主,这个帖子……


状态提示:第442章 ,怅然--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