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太子答应你,明晚我不会来了。”
洛易平说罢,对着萧芜暝微微颔首,转身就要走。
可他刚抬步,那把玉骨扇就又重新抵在了他的面前,玉扇打开,尖刀显露,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寒光。
“抱歉,本王不信你。”
萧芜暝微微用力,尖刀刺入了洛易平的喉间,有血渗出。
“宸王!你想做什么?我是卞东太子,你……”
洛易平眉头紧蹙,死死地盯着面前闲适自在的少年,手心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少年讪笑,拿着玉骨扇的手松了松力道,却随即又微微施力,刀尖刺入地更深了一些。
“本王管你是谁。”他似笑非笑,“正巧,本王近日正想做牢狱犯人伙食和待遇的调查,就有劳你住上一段时日了,届时你提出的宝贵意见,本王适量采纳。”
他收了玉骨扇,扇柄对着洛易平的后颈处打了一下,那洛易平便是晕倒在了地上。
萧芜暝纳闷,与重新躺回床上的少女说话,“你说他就是长期占领第二排位,苦追本王之下的人?”
这语调中颇有不信。
筎果点了点头,“是啊,坊间都是这么说的。”
“那为何如此之弱?”连他一击都抵挡不过。
萧芜暝摇了摇头,像是很是失望的样子,“影卫何在?”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窗外飞快钻入,跪在了清俊少年的面前,“乘风在。”
“把他带到牢狱去。”
“是。”
乘风应声,就将昏迷不醒的洛易平拖走了。
烛光微微晃动,屋子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有一道好听的低醇声线响起,像是在感叹,“本王的牢房入住之人越来越多了。”
……总共才两个。
“明日本王就写封信,将政绩八百里加急送到都城去,皇叔看了,就不会再说本王日日不做正事了。”
“……你怕是要气死无良国主了。”
他牢里关的都是什么人?
一个沧南郡主,虽是个犯了命案的俘虏,一个是洛易平,身后代表的是刚刚因联姻而交好的卞东国。
无良国主一心罢战休养,他却在郸江处处挑衅他国人。
哦,还有那个被他不留情面赶出去的沧南国公主。
前后事情加起来,已经能构成一个联盟军来讨伐的理由了。
隔日一早,不知昨夜何时飘起了雪,天光亮时,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郸江都被大雪覆盖,护城河的河面上也结上了冰,不少的孩童在上头玩乐。
马昭从衙门跑出,穿过热闹的大街小巷,跑进了宸王府。
巫马祁在院中煮了酒,邀了萧芜暝一道品酒,顺便把筎果那丫头给气着了。
“小丫头片子喝什么酒?”
“你才小呢!”
筎果眼疾手快,说话间就已经将暖好的酒壶抢到了手,正得意地挑眉。
马昭疾步上前,跪在了地上,“王爷,大事不好了,昨夜牧遥从牢狱中逃走,此时不知所终。”
萧芜暝抿了一口酒,听若未闻,微微蹙眉,“从哪得来的酒?连城中酒楼里最差的都比不上。”
“王爷,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此事传尽了街头巷尾,百姓们口口相传,都在议论此事。”
马昭面露着急,他见萧芜暝毫无反应,便是朝着筎果使了使眼色。
这丫头也并不在意,她立在萧芜暝的身侧,正低头专注地看着萧芜暝与巫马祁下棋。
牧遥绝无可能自己逃走,要么是沧南国的人相救,要么,就是那个洛易平派去的人。
牧老将军在郸江,洛易平也在郸江,他们还在,牧遥就不会被他们带走,所以,有什么可着急的。
修长的手夹着一颗黑棋子,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上。
一棋定输赢。
巫马祁定眼看了看棋盘,就懊恼地抬手锤了锤脑袋。
开局双方落下十子未到,这棋局的格局就被萧芜暝轻而易举的定了下来,这盘棋已不是输赢的关系了,全看他何时想结束这盘罢了。
“这是什么这是!”巫马祁手持着白子,在棋盘上犹豫不决。
清秀的少年闲适地打开玉骨扇,束发的绸缎随风飘起,“请君入瓮。”
眼角眉梢扬起的弧度,皆是少年的意气风发。
二宝又跑了过来,囔囔着,“王爷,沧南公主来了,她……”
筎果与萧芜暝一道,闻言便是抬头望去,不远处那一身穿戴富贵亮丽的女子不是卫馥璃又是谁?
她里穿一身月白衣,外罩由许多金银细线制成的雪狸毛绒貂衣,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是几个侍卫,他们手中拉着一个人,铁链拖地的声音传了过来,让筎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卫馥璃走至萧芜暝的面前,款款行了礼,“王爷,多有打扰了。”
萧芜暝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了她身后带来的人,剑眉微挑,与身旁的黄衫少女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
“这是唱的是哪出?”
筎果看着被五花大绑带来的牧老将军,他上身的衣物已经被人剥走,虽是常年驻守边境,日夜操兵,却也是抵不住这郸江的严冬,上身被冻得通红,他的背上还插着几根粗粗的枯树枝。
看架势这是要负荆请罪?
“本公主知道牧遥逃狱的事情了,虽说我之前也是护着她,但也绝容不下此等事情。”
“你将牧老将军带来,是想告诉本王,牧遥逃狱之事,与他有关?”
卫馥璃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