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貊修红了眼眶,怪不得师父要让他去釆莲藕,原来早就知道有人会上门来。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渺小,就像个尘埃,跌到泥泞里。
如果,他够强大,师父也不会出事,如果他够强大,母亲就不会受难。
“徒儿,以后的路要好好走,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可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血空的生命,即将走到最后。
他将手放在貊修肩头,一股纯厚温热的气息缓缓传入他的身体。
就当师傅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你的路比师父的难走,这天下之大,孤身一人,如何是好。
“不要,师父,师父,停下来!”
他如何不知道血空在做什么,他声嘶力竭,要求他停下来,坚持坚持,他们马上就到了。
他的内力奈何不了血空,直到最后,血空所有的内力都被他输给貊修。
他没有尽到一个师父的责任,他这一生无儿无女,最后,也能有人给他送终,够了,够了。
“徒儿,师父不行了,你将师父葬在荷花池旁吧。”
血空的血沿着后背,染红了衣襟,滴答滴答的流淌,落在地上,蜿蜒一路。
枯瘦的手无力的搭在他肩膀上,再无半点气息。
“师父!”
不要,你别走,你今天钓的鱼我还没有做给你吃呢。
貊修仰天长啸,直接跪倒在地,浑身发软。
“师父,你看,前面就是荷花池了,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见,都是你亲手种下的荷花啊!”
不远处,一朵朵粉红色的花儿迎风摇曳着。
灼灼荷花,亭亭出水。
好美的花,今年比往年开的还要漂亮呢。
师父。
可惜,他背后的老者再也听不见这炽烈的呼唤。
这个滚烫的眼泪落下,貊修悲痛欲绝。
荷花池旁,一座新坟出现,石碑屹立。
貊修亲手葬了血空,跪在他坟前,一双发颤的血手放在地上,重重的磕上三个头。
凌乱的发丝随意贴在脸上,衣衫被汗水浸湿,泥巴遍布。
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露水深重,血空也终于入土为安。
一个身影直直的跪在坟前,腿都麻木掉,他内心没有一丝感觉,眼前甚至一片漆黑。
竹坞。
貊修脚步虚浮的走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又慢慢爬起来,往前走。
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双眼呆滞。
屋前,另一具尸体还躺在哪里,死不瞑目。
貊修根本就不想去管,可让这腐朽的东西玷污他师父的归宿,又觉得不好。
他打算把尸体扔掉。
他一天一夜没有吃饭,还剩下的力气,全靠信念在支撑。
路过水缸时,他突然脚步一顿,机械的扭头望去。
那大缸毫发无损,之前钓回来的几条鱼却安稳的在鱼缸里游嬉。
血空坟前,一盘冒着热气的烧鱼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貊修再磕三个头,师父,这是我吃过最难吃的鱼,以后再不会吃到了。
世上再无血空老人,他再无师父。
远处,杂乱的脚步传来,他知道,那些人要来了。
为他师父留下的秘籍,他不得不提前离开,师父,徒儿会回来看你的。
扭头,身躯冲进熟悉无比的山林里。
血城某客栈
迦叶和庆云庆北正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喝茶,等待着上菜。
“诶,你们听说了吗?血空死了!”
“不可能吧,我前几日还看见他下山呢!”
“怎么不可能,血空仇人那么多,指不定谁出手了呢!”
“嗨,血空可是先天高手,能打过他的人屈指可数,我觉得不大可能吧?”
“所以说,你们几个孤陋寡闻,难道你们没发现,这两天我们血城多了很多生脸吗?那都是为了血空的秘籍来的。”
“不过我听说,这秘籍被他徒弟拿到了,这群人一直在追他的徒弟。”
“那拿到秘籍没有,要是被劳资拿到那秘籍,这辈子就发了!”
“你……也得有那个命啊。”
“哈哈哈,就是,关我们屁事,喝酒喝酒!”
隔壁桌喧闹的话题传入迦叶耳朵,喝茶的动作一顿,血空不就是貊修哥的师傅吗?
死了?
怎么会?那貊修哥现在呢。
听他们所说,貊修哥应该还没有落入别人手里,不过处境也不是很好,危险不堪。
被追捕的这么厉害,貊修哥应该逃不出血城,说明他还在这里,她必须尽快找到他。
“不吃了,云叔我们走!”
迦叶面露担忧之色,六年未见,貊修哥,希望你一切安好。
庆云庆北大概知道貊修是谁,在这里做什么,但是没想到会出这么一档子事。
迦叶三人出客栈就被人盯上了,几个壮汉尾随在她们身后。
“嘭……”一个转角处,几个壮汉连忙跟上去,身后,庆云悄无声息的跳下来,抬手就是一个闷棍。
几个人犹如死猪一般躺在地上,迦叶踹了踹,就这点门道,回家养猪去吧。
血城说大不大,说小,加上山野丛林,也足够你找,可迦叶反而很满意,树林越多她越满意。
她将手放在一棵大树上,内心冥想,呼唤方圆五十里所有的树木。
“找到了!”
不过她要赶快,如果那人真是貊修的话,已经被人抓住了。
“走!”
三个身影纵身一跃,往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