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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以枫此时此刻的状态并不适合开车,于是夏青青主动担任了司机的任务。
早些年她是喜欢开快车的,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令得心头的郁结消弭了不少。
可如今随着年纪的增长,在乎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而危险意识则越来越强。
说白了,就是怕死,怕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自己在乎的人。
从酒店开回家中,原本只需要四十分钟的路程,夏青青整整开了一个半小时。
而这段时间里,她和徐以枫都没有说过话,车厢里诡异的气氛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
因此刚一到家停好车,夏青青便打开了车门。
就在新鲜空气一涌而入的瞬间,她觉得好受了不少。
其实刚才回来的路上,夏青青脑中一直在组合着语言,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嘭”的一声,她将车门关闭,再度恢复到有些压抑的车厢环境中。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夏青青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面无表情的徐以枫,竟然很难得主动开了口,“徐以枫,我……在周咏欣说有dna报告为证之前,我的确知道一些事情,但那也只是怀疑,可是我跟你保证,我们一定不是堂兄妹……”
向来巧舌如簧的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的措辞混乱,在这一瞬间,夏青青似乎能体会到当日徐以枫跟自己坦白当年强姦案真相时候的心情。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男人那双素来深邃的眼眸这时变得微微失神,声音却依旧冷静。
夏青青深吸一口气,将当初在程德福那边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就连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当时我知道这件事之后也很难接受,所以就先离开了疗养院想一个人安静一下,谁知道程律师竟然会自杀……”夏青青说道,“其实我觉得他还有事隐瞒,可惜现在也已经问不到了。”
“你说当年发生炸弹挟持的时候,有人把我父亲和你父亲掉包了?”徐以枫的瞳孔蓦然的紧缩,整件事发生的太意外,竟然来不及用大脑去思考。
“唯一的可能性只有这个,”夏青青回答道,“徐以枫,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不会是堂兄妹的,你不是说之前钟医生留了一叠资料上有你我二人的dna记录吗,如果我们是近亲,从图谱上应该能看得出来,可是对比之后并没有发现异常不是吗?”
幸好她预先知道真相,否则此时一定是和这个男人一样的心慌意乱。
她也怕啊,怕他们之间是堂兄妹的关系,那样的话就算是再深刻的感情,两个人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对啊,对啊……”徐以枫因为她的话而突然觉得眼前一亮,长时间紧绷着的表情终于在这一刻龟裂,“文煜当时也看过dna图谱,他是学过医的,如果有问题他一定会说出来的对吧?”
他就像是一个漫步于黑暗多年的人,好不容易见到了光亮,所以迫不及待的要抓紧了它。
“是,就是这样,我们不是堂兄妹,悠悠也不是畸形儿,我们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家三口……”她清澈的眼眸下泛着莹亮的光,不知是因为情绪上的激动,还是因为坦白后的松弛。
“等一下,你之前说过爷爷要将自己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财产留给你,莫非当年掉包的事情,是他做的?其实他根本就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我父亲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我也不是他的孙子,所以……”恢复思维之后的徐以枫脑子转的很快,一下就联想到了老爷子要修改遗嘱的事。
所以那么多年来,老爷子才会那么不喜欢他们父子,无论他们在工作和生活,哪怕对待老爷子的态度再孝顺谦逊。
徐定邦精明了一辈子,断然不可能在暮年之时犯糊涂,将这么大一笔钱留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媳妇。
而唯一的解释就是其实他才是幕后一切的主使者,无论掉包、绑架、强姦,乃至后面一系列惨案的发生。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太可怕了……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夏青青提出了一个最现实不过的问题。
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牵扯到人命的事又不是在过家家酒。
“还有这个玉观音,”夏青青从车载置物柜里取出那个红色的锦盒,然后打开,“你说爸爸有没有可能早就知道了真相?”
否则那碎成一半的玉观音,怎么会在徐宗华的书房抽屉里呢?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突然间徐以枫露出一个懊恼的表情。
“早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我们也不用找借口提早回家了,”他修长的手指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当时在知道自己有可能和徐太太是堂兄妹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本来还打算把这个完整的送给爸妈然后引出当年的话题,这下全都搅和了。”
“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吗?”夏青青只觉得意外,在她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原来曾经最宠爱自己的爷爷并非亲生,那种骨肉亲情瞬间被剥离的痛苦,压抑得她好半天都喘不过气来,岂料徐以枫竟然会如此的坦然……
“我需要在意什么?了不起就是你改名叫徐青青,我改名叫夏以枫,而你还是你。”只要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