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在这方面,我并不会有所强求,你愿意留在西厂就留在西厂吧,今后你我之间也能有所照应。”
接下来,赵俊臣又与魏槐谈了一些西厂事务后,就让魏槐离去了。
考虑到魏槐一向身体不好,在离开的时候,赵俊臣还特意安排许庆彦从府中拿一些贵重药材交给魏槐。
对此,魏槐并没有推辞,只是神色平淡的致谢一声后,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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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槐离开之后,赵俊臣却是眉头微皱。
虽然在赵俊臣的试探之下,魏槐并没有表现出要脱离赵俊臣控制的意思,但赵俊臣却愈加的看不透魏槐这个人了。
对于魏槐,赵俊臣虽然重用,但了解并不深刻。
只知道魏槐原本是前锦衣卫镇抚使,也算是权高位重,然而却被人陷害,入狱后不仅被打断了腿,更险些有性命之忧,最终魏槐只能靠着装疯的手段自保,然后这一装就装了七八年的时间。直到赵俊臣重建西厂的时候,才毛遂自荐重出江湖,并得到了赵俊臣的重用,代赵俊臣管理西厂衙门。
赵俊臣很清楚。魏槐之所以会投靠自己,只是为了借助自己的权势与力量,报复那些当年陷害他的人。
至于当初陷害魏槐的人究竟是谁,赵俊臣在暗查之下,如今也心中大略有数。若是魏槐能够一直为赵俊臣用心办事,等到日后时机成熟,赵俊臣也不介意为魏槐报仇。
然而,或许是因为经历了非人惨剧的关系,魏槐看似冷静的外表下,心性却早已是扭曲偏执、阴鸷深沉。所以赵俊臣虽然重视魏槐的能力,但对于魏槐却总存着一份顾虑,担心魏槐会为了报仇而不顾一切,并把赵俊臣也牵连进去。
也正是出于这种心理,所以今天魏槐稍稍表现异常些。赵俊臣就开始疑东疑西。
虽然事实证明,这或许只是赵俊臣的多疑,魏槐依然是用心为赵俊臣办事,赵俊臣的许多事情与计划即使是有违臣子之道,魏槐也没有任何的质疑,甚至许多事情还想在了赵俊臣的前面,但随着魏槐知道赵俊臣的秘密越来越多。赵俊臣就越是会时常的心有不安。
“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多心与多疑,毕竟魏槐目前的表现,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可惜如今许多事情都绕不开他,而魏槐在我的这些朋党之中,能力也是屈指可数,否则考虑到魏槐此人的心性。我也不会重用于他……”
…………
许庆彦虽然不学无术,但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赵俊臣与人谈论正事的时候,他从不会仗着赵俊臣的宠信而肆意插嘴说话,总是静候在一旁默默等待着赵俊臣的吩咐。
这一次。赵俊臣与魏槐谈论西厂之事的时候,许庆彦也同样如此。
不过,如今既然魏槐离开了,那么许庆彦出于对赵俊臣心中想法的好奇,却也终于不再沉默。
许庆彦并不是多么聪明的人,对于赵俊臣与魏槐在谈话间的诸般深意与试探,他并不能看不明白。
不过,许庆彦却很了解赵俊臣,而赵俊臣在他面前也很少会隐藏情绪,如今许庆彦看到赵俊臣的神色,就已是大约猜到了赵俊臣的心思。
“少爷,你可是对那魏槐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我派些人手潜伏到他身边?如此一来,他今后的一举一动,全都不会逃过咱们的眼睛,也就不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少爷的事情了。”许庆彦试探的问道。
听到许庆彦的询问,赵俊臣不由失笑:“你也应该知道,对于一些被我所重视的朋党与政敌,或是直接收买他们的身边人、或是派人前去潜伏,我都有在他们身边安插探子,但惟独对魏槐例外,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因为魏槐锦衣卫出身,寻常探子根本瞒不住他?”许庆彦问道。
“不仅如此,也因为魏槐平日里生活简朴,平时身边只有三两个仆人照料,不似其他人那般前呼后拥、仆从无数,派几个探子进入也是鱼目混珠、轻易发现不了,再加上魏槐本身的能力,往魏槐身边派探子,就等于直接告诉他我并不信任他……虽然我认为魏槐他即使发现了也会假装不知,就好似我对楚嘉怡一般,但我却不想因此而损坏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某些事情,既然明知道有弊无利,就大可不必去做了。”赵俊臣缓缓道。
“但少爷既然不放心那魏槐,难道就因此而放任不管?”许庆彦又问道。
赵俊臣沉默片刻后,说道:“没关系,倒也是时机巧合,若是陛下他继续把西厂交到我手上,我出于各种考虑,也只能把西厂交给魏槐管理,如此一来,魏槐也必然会渐渐坐大,然而接下来陛下他必然会从我手中收回西厂之权,到了那个时候,魏槐也必然会受到新任厂督打压,很难再有所作为,只能依靠我的庇护才能自保,所以我倒也不怕他会背弃于我,刚才我问他接下来的打算,其实也是对他的试探,而他选择继续留在西厂,也是一种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