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朱和坚再次陷入了思索之中。
而就在朱和坚暗中思索之际,他的坐轿很快就已经抵达了七皇子府。
然而,朱和坚正打算下轿回府,却听到七皇子府的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闹,顿时是眉头再次皱起,问道:“怎么回事?”
贾伦赶去询问了情况之后,却是表情稍显奇怪的返回到了七皇子坐轿的旁边,解释道:“有一个京城小吏嚷嚷着想要求见七皇子殿下,但他的官阶只是正九品罢了,压根没资格与七皇子相见,所以侍卫们就拦住了他……不过,他说他有机密情报要告诉七皇子殿下,与宫中一个姓李的年轻大太监有关系。”
姓李的年轻大太监,这般描述顿时就让朱和坚想到了李如安,不由是心中产生了一些兴趣,又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
“他自称名叫刘冶,乃是苑马寺的监正,也就是平日里负责管理马夫为陛下养马的官员……这种人为何会有李如安的消息?”
“刘冶、刘冶……原来是这个人!若是他的话,也许还当真是知道一些消息!”朱和坚的记性极佳,平日里也很留心庙堂里的各种消息,很快就想到了这个人的来历,顿时道:“把他领到小客堂来见我,我马上要去见王佑伦,并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让他长话短说。”
很快的,朱和坚已经来到了七皇子府的小客堂之中,贾伦也领着刘冶进入到了房间。
这个时候,还没人能够预见到,朱和坚与刘冶的这场见面究竟意味着什么。
*
“微臣刘冶,叩见七皇子殿下,七皇子千岁!”
在明朝时期,官员们哪怕是相互间的身份官阶存在高低,但也不会动辄就行大礼进行跪拜,平常时候弯身作揖就好。
然而,刘冶却是有个特点,每次见到身份较高的官员之后,他都会直接行大礼跪拜,而且他参拜之际总是格外认真,把脑袋埋在地上、屁股则是高高翘起,看起来颇是滑稽。
与此同时,被他行大礼叩拜的人,也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满足感,认为刘冶的表现很是滑稽之余,却也会认为刘冶的态度很是恭敬,是那种可以被自己随意操纵之人,不由是心中放松了警惕。
刘冶如今依然是以这般滑稽模样跪拜着朱和坚,朱和坚心中诧异之余,也立刻给刘冶打上了一个“软骨头”的标签,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就是当初的天水城乱民首领刘冶?抬起头来!”
听到朱和坚的吩咐之后,刘冶抬头看向朱和坚,但他依旧跪在地上、屁股依旧翘着,形象也就更加滑稽了。
朱和坚认真打量了刘冶一眼,不由是暗暗摇头,想不明白刘冶明明是样貌不俗、气质儒雅,却偏偏要这样作贱自己。
“站起来说话吧,你这般作态我看着也别扭。”
随着朱和坚的这一句话,刘冶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却依然是态度谦卑的垂手低头站着。
朱和坚又问道:“你说你有消息,与宫中姓李的年轻大太监有关系,究竟是指何人?又是什么消息?”
刘冶提前得到贾伦的叮嘱,明白朱和坚的时间不多,自己必须要长话短说,所以这个时候也没有任何绕圈子,直接答道:“启禀七皇子殿下,微臣所说之人,乃是如今的御书房管事太监李如安!微臣当初被迫参与了天水城的那场民乱,虽然是受到乱民裹挟,事后也有一些戴罪立功的表现,但若是没有李内臣的力保与举荐,微臣也难以逃脱朝廷责罚,就更别说是领取朝廷俸禄了,所以微臣颇是感念李内臣的恩德,李内臣也看重微臣有一些小聪明,平日里经常会向微臣征询意见,让微臣作为参谋!”
说到这里,刘冶迅速抬头看了朱和坚与贾伦一眼之后,又继续说道:“原本微臣感念李内臣的恩德,平时也愿意帮他出出主意,但今天下午申时之际,李内臣再次寻到微臣商议事情,但这次所议之事却是非同小可,微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告诉七皇子殿下比较妥当,否则迟早都会生出乱子。”
“下午申时……”朱和坚双眼微眯,顿时是联想到了许多事情。
算一算时间,下午申时正是贾伦从李如安的房间离开之后不久,显然是贾伦刚刚离开之后,李如安就去找刘冶商议事情了。
而李如安与刘冶所议之事,十有八九是与贾伦所发现的那些破绽有关系。
朱和坚不由是兴趣大增,问道:“他与你商议了什么事?为何你认为必须要让我知道?”
刘冶低头继续答道:“李如安说,他、他暗中在为七皇子殿下做事,但如今任谁都知道七皇子您就是未来的储君,也是将来的皇帝,他为你做事也是理所当然,而且当今陛下年岁已高,李如安与七皇子您的岁数相近,唯有投靠七皇子才能立足长久。
只不过……按照他的说法,七皇子身边有一个同样是宦官出身的小人,名叫贾伦,他担心自己做得越多、就越会受到贾伦的妒恨与算计,贾伦乃是七皇子身边的亲近人,他认为自己十有八九争不过,所以就与微臣商议,想要取代贾伦的地位,成为七皇子身边最亲近的内臣,而且他显然已是打定了主意,颇是考虑了许多计划……
这件事情与七皇子您的身边人有关系,李如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