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惠順帝姬的百日后,敬贵妃又再度得宠,渐渐和茯若有平分秋色之象。

随后,岁寒腊月末的家宴也只是随意草草了事的过了。询也未曾再度大封六宫。只是给六宫嫔妃都添了一个月的俸禄供应。众人倒是也称心。

正月初一,茯若随着帝后及众妃去向两宫太后问安后,与绫姝一同行于长街上,正欲去往太液池散心。

大雪接连下了五六日,长街上的景致多是晶莹剔透的冰雪之景。檐下的冰柱滴答落下冰水来,一滴一滴。却也动听。

二人慢慢踱步向前,多日来的积雪更是将长街映得白光夺目,仿佛行走在晶莹琉璃之中。偶有琉璃瓦上的积雪坠落至地发出轻微的簌簌之声,却也显出了冬日别样的静谧安详。长街上的人极少,只是偶有一两个宫女太监在清扫积雪。其余的多是躲在殿内烤火御寒。

行了数步,茯若微微叹气:“玉璃被打入冷宫已有数月,本宫想起来也是忧心,听闻冷宫简陋异常,寻常妃嫔若是去了冷宫非死即疯,也不知玉璃现在怎么样了?”

绫姝面上也是一副凄婉之色,幽幽道:“顺安贵人跋扈,嫔妾听说昔日她有孕时,连敬贵妃都敢顶撞。若是惠順帝姬由她这个生母抚养,指不定如何。只可惜连累了玉璃。”

茯若颔首:“其实皇上待玉璃还是有些情分的,皇上也和本宫念及过玉璃数次。”

绫姝闻言,喜道:“即使如此,为何惠贵嫔不让皇上放玉璃出冷宫,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且原先也不是没有皇上恕妃子出冷宫的旧例。太祖皇帝的仁德皇后不就是遭受诚贵妃陷害被打入冷宫三年,随后沉冤得雪,太宗皇帝亲自将皇后接出冷宫。且顺安贵人产后血崩,乃是她自身体弱,与玉璃无关。”

茯若叹息道:“你说的本宫都知道,也和皇上提及过一两次,奈何皇上说昭惠太后乃是母后皇太后,不能随意违拗她的意思。此事须从长计议。

绫姝急道:“嫔妾也只担心玉璃会熬不过冷宫煎熬。”

茯若面露苦笑,叹道:“本宫又何尝不是,宫里贴心的姐妹本就不多。放眼望去也就只有你和玉璃和本宫算是亲厚。”

绫姝嫣然一笑,露出似白莲一般的清淡笑容:“只是可惜如今玉璃无故被打入冷宫,只余下惠贵嫔与嫔妾唇齿相依了。”

茯若亦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文昭媛轻狂,玉贵嫔跋扈,敬贵妃骄横,而宜贵人虽然温和,但终究不能算上是贴心的。”

绫姝道:“嫔妾所想也是如此。”

“听到惠贵嫔和何充仪情如姐妹,就连本宫这般骄横之人却也不禁动容了。”

茯若闻声转首,却是敬贵妃带着一群宫女从背后走来,只见敬贵妃身着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发髻也是极为繁复华贵的缕鹿髻。髻中是一支宝蓝凤凰镶珠鸾掐丝缀雕步摇头钗,坠着雨滴状的珍珠。织金镂雕刻的水纹浮花镀金点翠镶嵌着红宝石,宝蓝凤翅香珠玉钏显示了她贵妃尊崇仅次于皇后的身份。

只见敬贵妃笑语嫣然,面目极是美艳夺目,茯若与绫姝恭身向她请安。她见了也只是叫她们起身。随即笑道:“方才本宫听闻你们二人对被废入冷宫的张氏思恋不已,你们可知罪。”语气骤然变得严肃起来。绫姝听了,却有些害怕,只是往茯若身后稍稍躲了躲。

茯若见敬贵妃这般,面容不卑不亢,冷声道:“臣妾何罪之有,还望贵妃娘娘赐教。”

敬贵妃脸上的笑意顿时消了,沉吟道:“张氏乃是罪人,你们如此想念张氏,难道不是在心里埋怨昭惠太后处事不公,冤枉了张氏。”

茯若却也只是沉静一笑:“臣妾与何充仪原先与张姐姐走得近,张姐姐骤然被昭惠太后打入冷宫,臣妾与何充仪想着今日乃是正月初一,本应是宫里姐妹团圆和乐的日子,只是张姐姐被废入冷宫,难免有所念想,也只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敬贵妃神色一冷,道:“惠贵嫔的一张嘴倒是厉害啊,本宫今日算是领教了,若是在昭惠太后面前,惠贵嫔也能这般卖弄唇舌么?”

茯若微笑却如春风拂面,言语间也只是温柔:“昭惠太后素来不喜贵妃娘娘,若是贵妃娘娘为了这等小事去叨扰她,只怕吃亏的是贵妃娘娘而不是臣妾。”

敬贵妃脸色大变,只见一张粉面渐次苍白下去,直如瓦上透白的积雪一般,脚下微微一个踉跄,身边的宫人忙牢牢扶住了。

绫姝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听着茯若将敬贵妃说的无言以对,嘴角不觉挂了一丝笑意。

敬贵妃听了这话显然是震怒至极,她目光如利剑一般,恨不能在茯若身上狠狠刺出两个血洞来。片刻间,她怒喝道:“大胆贱妇,此事尚可作罢,那么你私自诋毁本宫骄横,又当怎讲。”

茯若犹自不怕,只是冷冷道:“臣妾所言属实,并无诋毁。”

敬贵妃愈加气得浑身发颤,指着茯若厉声道:“放肆,本宫乃是正一品的贵妃,又是二皇子和帝姬的生母,身份尊贵。而你不过只是个正二品的贵嫔。你竟敢在背后议论本宫,对本宫不敬,难道惠贵嫔不知宫中礼节么?”

茯若微笑道:“娘娘便是知道宫中礼节么?贵妃娘娘多次对皇后娘娘言语不敬,难道不也是放肆之举么,且贵妃娘娘和臣妾同属皇上的妾室,而皇后娘娘乃是皇上的正宫。若说臣妾私下议论敬贵妃是有罪的话,那么贵妃多次当众言语顶撞皇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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