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才册封为采女的第二日,玉璃便称病不出,只免了后宫诸人的问安之礼。六宫嫔妃纷纷揣测到底出了何事。宜贵妃早早便去了永和宫探望清漪。
入了内殿,清漪见是宜贵妃来了,只是恭敬地下跪请安:“嫔妾给宜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宜贵妃和颜一笑,道:“不妨事,都是自家姐妹了,现如今你虽说位分不及本宫,但怎们左不过都是伺候皇上的人。且快起来说话吧。”
清漪这才起了身,宫女翡儿端来了茶,清漪只是自己恭恭敬敬的给宜贵妃呈上了,宜贵妃笑着接过,只是温和道:“本宫尚且还不曾知道采女的姓氏?”
“嫔妾姓萧,家父乃是宫外的平民。只是因着家中贫困,故才将嫔妾送进宫做了宫女,倒也是嫔妾好运,被内务府拨进了长乐宫,后来又做了昭惠太后的贴身侍婢,如今,更是有幸做了采女。”
宜贵妃嫣然道:“萧采女生的貌美且又谦和,自然是有这个福气的。”
二人正在言语间,外头传来一声:“昭惠太后打发洪尚仪传话来了。”二人闻声望去,却见洪尚仪,见是宜贵妃在此,只是行了礼,才缓缓道:“太后娘娘让萧采女去长乐宫一趟,太后娘娘只有话吩咐。”
清漪忙起身道:“是是是,本宫现下便去。还望洪尚仪在外等候便是。”
宜贵妃这时对着洪尚仪笑颜道:“本宫也随着你们一道吧,反正本宫也有些时日未曾去给皇太后请安了。”
洪尚仪笑道:“贵妃娘娘自己做主便可。”
入了长乐宫,昭惠太后见了宜贵妃,只是笑道:“难得,难得,宜贵妃有些时日未来给哀家请安了。”
宜贵妃跪下行礼,只是浅笑道:“臣妾不敢来也是怕叨扰了皇太后清净罢了。且后宫如今也是多时,因着那那两句诗,皇贵妃每日在后宫不知责罚了多少人,臣妾承蒙皇太后抬举,空有协理六宫之权,倒也时常规劝过皇贵妃数次,每次皇贵妃只是说臣妾包庇那些犯了事的宫女,皇贵妃的位分到底是在臣妾之上,臣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是由着她去了。索性也少出门走动,以免被人说什么,因此才耽误了给皇太后请安。”
昭惠太后的目光微一停滞,只是静静道:“皇贵妃此事到底太过了些,左不过便是寻常诗句罢了。何必这般大动干戈呢。”
宜贵妃低低道:“许是皇贵妃觉得这样的诗句流传于宫中,只恐扰了深宫的清净,只是皇贵妃做的有些过了。”
昭惠太后又向清漪关切道:“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清漪福了福,道:“嫔妾多谢太后娘娘关怀,如今已是大好了。”
昭惠太后闻言只是略微点头,又道:“永和宫可还住的惯?哪里原是皇后宋氏的居所,但宋皇后素来不喜奢华,且她的性子又极是寡淡,所以永和宫原有些清简。”
清漪道:“嫔妾觉得永和宫倒也不算清简,虽说不及永安宫与坤华宫的华贵,但到底也有种旁的钟灵毓秀的气韵。嫔妾只觉得里头住的到也还安心。”
昭惠太后的目光明明宁和自若,只是道:“如此便好,倘若宫里头缺什么少什么的,你给哀家说声便是了。”
宜贵妃倒是笑着道:“萧采女有福气了,太后娘娘这般疼惜你。”
昭惠太后微微颔首,道:“宜贵妃这话便是胡闹了,难不成哀家在后宫便未曾照拂你?倘若是被旁人听去了,还以为哀家在后宫里头给你什么委屈呢?”
宜贵妃倒是笑了起来,道:“太后娘娘又拿臣妾来说笑了,臣妾方才不过是对萧采女说一玩笑话罢了。”
到了十一月里,天渐渐短了,玉璃的身子倒也好了些,清漪倒是侍寝了几次,不过叫后宫诸人意外是,询倒是未曾专宠过清漪,左不过便是隔三差五才去她的永和宫,或是叫太监宣旨让她去乾元宫侍寝。且她的位分也是侍寝了三次过后才擢升为从八品的选侍。清漪倒是并无多疑,只是六宫诸嫔妃揣测了许久。
偶尔在上林苑中,因着开始落雪了,偶尔有年轻的嫔妃不怕寒冷,倒是喜欢带着宫女到这儿来走动。永和宫素来和延禧宫离得近,宜贵妃倒是时常来永和宫探望萧选侍。
这日,这两人正在上林苑观看雪景,只听见前头的凉亭内,做个三两个嫔妃,却是沈婕妤和林容华,段昭容三人。正在凉亭里说笑。
二人走得近些,便听见林容华的笑声:“两位姐姐,嫔妾觉得倒也是奇怪,皇上破例册封了一位宫女做正九品的采女,听闻为着这事,连皇贵妃都气的病了数日,怎的一个月过去,皇上也没有怎么宠幸她,而且也还不过就是个从八品的选侍罢了。当今是奇怪。”
沈婕妤略略笑道:“林容华可真会说笑,左不过才一个月有什么好着急的,难不成先行便让那个萧选侍升到昭仪的位子上去么?”
段昭容也是接话道:“婕妤说的是啊,本宫进宫已有十二年了如今都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昭容,更何况是是她一个小小的选侍。”
沈婕妤也稍稍自哀道:“到底是咱们福薄,没福气升到高位分上去,本宫的家族倒还是让皇上安心,还在皇上还是给了本宫一个从二品婕妤的位分。比起你们,本宫也能略略安心了。”
段昭容又道:“本宫只是盼着你年下了皇上又能大封六宫一回,如今皇后被撵了出去,皇贵妃打理六宫,宜贵妃与仁贵妃倒是都在高位,可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