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很快祖母就领着人来了是吗?”叶舒珺愤怒道,“这便是设计好的圈套,想必母亲给表舅的信里定然都是倾吐思念的句子,不然以表舅这么多年隐忍地功夫怎么会失了态,和母亲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他并没有说什么不三不四的话。”林氏痛苦地闭上眼睛,喃喃道:“他从拿到信便知道这是有人模仿的,可却又担心我的安危,还是赶来了,他只是让我小心些而已。”
叶舒珺愣了愣,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又想起了前世的沈知誉,那时她与沈知誉成亲,可她心里还有人,便时常对着沈知誉冷言冷语,那时的沈知誉很少有笑颜,总是紧锁着眉头,书房的灯一点便是一夜,可她却还在埋怨沈知誉的清冷孤傲。
叶舒珺只觉得心里十分堵,难受得她快不能呼吸。
前世,直到死她都未曾真正懂过沈知誉的心。
那双层层叠叠的睫毛下究竟藏了什么话?
“珺儿?珺儿!”林氏惊愕地看着叶舒珺目光空洞地盯着某一处,脸上的表情好似快要哭了。
叶舒珺将目光收回,慢慢落在了林氏身上,突然“哇”地一声痛哭出声,扑到了林氏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似要将多年的委屈都要流尽。
林氏被吓坏了,好端端的说着她的事,怎么珺姐儿哭得这么伤心,忙柔声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不!”叶舒珺倏地又跪直了身子,目光坚定道:“他既然想要招惹人,哪有这么不吭声地!心思藏得这么深,谁能知道!”
这一世她原本只想还了他的恩情的,可他又来拿个糖炒栗子招惹她,叶舒珺哼了哼,这一次非得让他说出真心话!这种藏着掖着的事,实在是太讨厌了!
林氏还当她是说甄世忠,脸色微烫,嗔怪道:“胡说什么呢!我既然嫁入你父亲,便不会再做他想。”
叶舒珺深深呼出了口气,莞尔一笑,道:“那母亲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将自己困在这祠堂内?难道母亲不打算要我和璟哥儿了?”
林氏沉下脸,唬道:“胡说,母亲这么会不要你们姐弟。”
叶舒珺嘟起嘴撒娇道:“可是,母亲不在府中管着,连张姨娘都要翻天了,她还打着算盘想要将六妹代替四姐嫁入二皇子府呢,六妹的婚事可是得要母亲你做主的!万一哪天,谁再来插手女儿的婚事,母亲指不定就被蒙在鼓里,眼睁睁地看着我去受苦了。”
林氏被她这一番抢白说得哭笑不得,“琼姐儿温顺,张姨娘一辈子被陆姨娘压着,这才盼着琼姐儿能飞上高枝,你?如今这府里谁还敢给气你受!”
见林氏已经能说笑,叶舒珺终于松了口气,看来林氏很快就能走出这祠堂。只是,如今背后指使者祖母已经躺倒在床上,除了处置掉孙嬷嬷,倒也没有什么可再掀开这事的必要了。
处理孙嬷嬷简单,但那个模仿母亲字迹写给表舅的人却不得不防。当初周仕舜事情败露,也是因为有人模仿她的字迹,如今又是同样的伎俩,可见这件事必然与二哥脱不了关系,而且也只有二哥有这个机会和本事能将信悄无声息地送到甄世忠手上。
好在如今府里,二哥叶舒琮再也没有了可依仗的了。
第三天,叶舒珺去见了崔氏,将林氏被陷害的始末一一告知,但对于林氏与甄表舅的过往掠过不谈。林氏虽然是被陷害,但这事不宜宣扬,否则对于林氏的清誉有损,对外只说林氏是诚心拜佛,亲自替夫君叶天楠念经,闭关了些日子。
只是林氏带着春柳回到谦和堂时,身边已经没有了孙嬷嬷。
崔氏悄悄着人将孙嬷嬷带了出来,喂了哑巴药,又将她卖给了人牙子,带去了极远的苦寒之地转手卖掉,至于她的孙子,已经被陆老夫人早早脱了奴籍,叶舒瑨使人找了茬子,令他这一世都不得参加科举。
叶舒珺坐在谦和堂里,喝着春柳泡的新茶,将崔氏的处置一一告诉林氏,末了才道:“孙嬷嬷心术不正,这种人决不能留在身边,她那个宝贝孙子虽然脱了奴籍,但想要读书是再没机会了,他也是池鱼之殃,可若不是孙嬷嬷为了他也不会生了这歹毒心思,一报还一报,这是他应受的。”
林氏虽然出了祠堂,可念久了佛经,心里却难得了得到了一片平静,如今她不但衣饰简朴,手上更是离不开佛珠,只见她念了一句:“也罢,留她们祖孙一条命便够了。”
按理说,林氏重新执掌了侯府中馈,叶舒珺应该也能松口气了,可今日她依旧是愁绪满面,林氏忍不住问道:“珺姐儿这是有什么心思吗?”
叶舒珺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心思,只是府里如今有两个人很不让人放心。”
“哦,是谁?”
“三哥和六妹啊!”叶舒珺托着腮,愁苦着脸,哀声道:“三哥嘛,我大概知道了什么事,那是我不好插手,可六妹如今却总想着自梳。”
“琼姐儿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林氏吃惊道,“你二叔不是已经回了淑妃娘娘,她不用嫁入二皇子府,怎么又闹出自梳来了?如今有我做主,定然不会在婚事上委屈了她的。”
叶舒珺皱着眉头,按着茶碗盖,“怕是被张姨娘给寒了心。”
林氏心思一动,想着琼姐儿比珺姐儿还小一岁呢,都开始考虑起婚事,那珺姐儿且不是也有了想法。
“珺儿,你对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