尥印因近来连日丧命的儿子心力交瘁,显得气色黯淡,叹息道:“既然琣将军都如此防备了,这小妖女竟然还能杀掉本王的儿子。本王就想知道,她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
“我有多大的本事,你见识见识不就知道了吗?”
蓦然,从殿外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
尥印听罢,心中大惊,立刻抬眸看向伽凌殿殿门。而众妖臣更是满脸惶恐,赶紧朝着尥印所在的方向挨挤过去,盯着殿门不敢擅动。
伽凌殿门口,逆光之中缓缓行来一名身材高挑消瘦的女子,右手握着一柄短刀。那柄短刀尺长,刀刃双开,薄如蝶翼,刀面灼灼,割光而来。待女子走近,众妖才看清其容貌绝美,身子婀娜,双眸若彩玉流盈,神色似灵泉清冽。女子左手腕上戴着一枚五彩玉环,环中玉髓彩光敛入,呈现出黏稠质地的星蕊。玉环随着女子缓缓迈进的步伐,与身畔微风相碰,发出隐隐约约涧泉声鸣。
尥印看定这女子,不是云亦可又是谁?
云亦可将殿中的妖众扫视一番,最终将目光落在尥印身上,轻笑道:“大王,近来可好?”
尥印见云亦可巧笑兮,神色无邪,目光澄净,暗自打了个冷噤,朝大椅后退挪了挪身子。琣雹、罕汀赶紧奔上前去将尥印护住。其他妖臣见状,也都聚集在尥印身畔,死死盯着云亦可。
云亦可见众妖如临大敌,继续道:“大王最近应该过得不太好吧!毕竟死的可都是自己的儿子。”
“妖女,你来这里干什么?”琣雹高声朝云亦可喝道。
“妖女,你赶紧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了!”罕汀接言道。
众妖臣见琣雹、罕汀开口,皆纷纷朝云亦可呵斥,让她赶紧伏法。
云亦可闻言,淡然一笑,拉了张大椅放在殿中后独自坐下,将那柄短刀放置在腿上,抬头看向尥印、琣雹、罕汀等妖,缓声道:“你们要如何不客气?倒是让我亲眼瞧瞧。”
罕汀见云亦可应答,心中一凛,忙将慌乱收住,强行镇静道:“霈都及周围有五万大军,仅王宫之中精兵就八千,而且还有在回程中的十五万大军……”
罕汀话音未落,就听见伽凌殿四周传来甲胄相磨擦的声响,陆续出现无数妖兵。那些妖兵手持利器,将云亦可团团围在殿中。
众妖臣见状,皆松了一口气。
罕汀端起身形,缓步踱向云亦可,在离她三丈远的地方站定。“小妖女,今日你是有来无回了!”
“是吗?丞相说话可要三思。”云亦可未动,盯着走近的罕汀。
罕汀有恃无恐,道:“本相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自然是思虑过。”
“是吗?”云亦可笑问。蓦然间,云亦可忽然暴起,身形一闪,“咻”的蹿到罕汀跟前,手起刀落后又复坐回椅上。她的动作甚至与跌落底板上的罕汀脑袋同步。
尥印、琣雹、众妖臣及围住云亦可的妖兵们见到罕汀鲜血喷涌四周的情形,皆被吓得目瞪口呆,半响才回过神。他们甚至还未看清楚云亦可是何时起身、用何种手法杀掉了罕汀,就听“嘭”的一声,罕汀的头颅已经翻滚在了地上。
云亦可似乎很满意尥印、琣雹、众妖臣及妖兵们脸上展现出的表情。她抬眼看向原本将她围得水泄不通的妖兵们,将沾染了一丝血色的短刀,在衣襟上擦了擦,低声笑问:“谁想来再试一试?”
那群妖兵闻言,手上皆是一颤,互视一眼后均不约而同的朝后退了几步。
云亦可轻笑一声,将短刀横在腿上。
殿中再无妖众敢强出头,只闻得彼此呼吸声起伏。
云亦可静静坐在殿中,冷眼望着尥印等妖众。
片刻后,尥印被云亦可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酝酿了须臾,才道:“云亦可,你到底想要什么?”
“曾经我发过毒誓,倘若有一天,摩挲王子或者是大王你胆敢伤害我的师父、母亲及族亲,我定会让霈都来陪葬。”云亦可答非所问道:“现在,我回来,就是践行我的誓言来了!大王将我的师父逼得以身为盾封印青门而逝,让我的长姐入狱即亡、二哥伤重,还有那些族胞们,经过了严刑拷打,能恢复者十之二三,十狐中尚且只有二三狐能够活过来。大王还是好好想一想,该如何与我清算这笔血债吧!”
“你杀了本王十余子,这血债难道还不能抵清吗?切肤之痛,你难道不懂?”尥印望着云亦可,狰狞道:“本王的大军很快就会到!到时候,不论你有多快的身手,多厉害的法术,也不见得能够安稳离开。”
云亦可微扬下颌,看定尥印,平静道:“切肤之痛,我比大王你先领教!今日,我本就没有打算离开霈都。”
“云亦可,你不是还有个孩子在蛇族的封地吗?我们已经派了魔侍前去,过不了多久,你的孩子就会身首异处。”琣雹恐吓道。
“吓唬我是不是?”云亦可不以为然道:“那我也想问问,此去麾天顶的方向,有妖来报,说是摩挲王子正在途中,不知道大王知不知道此事?”
“你把摩挲怎么了?”尥印听罢,急问。
“你们既然要我孩子的命,那我为何不能要大王孩子的命?”云亦可看定尥印道:“大王的十七子叫獨坂对吧?很快,他就会被妖婢发现身亡在殿中。”
“云亦可,你到底在施展什么妖术?”尥印暴急,“噌”的起身,怒气腾腾的盯着云亦可问。
“幻中幻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