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

赵苁仔细将云亦可背上、手臂上的鞭伤看了一遍,眸光微黯,二话不说,端起一碗醇酒照着云亦可的伤口慢慢淋下。那酒水与血液混合,淌进被长鞭抽得遍体鳞伤的肌肤里,灼烧的疼痛感瞬间从皮肤表面顺着神经传到云亦可的脑袋中。云亦可紧咬着牙,强忍着不发出声响,但却依旧疼得瑟瑟发抖。

“血肉都绽出来了,力气用得真不小。”赵苁拿起另一碗醇酒对着云亦可的左脸颊,道:“来,将头朝上微仰。好,就这样!”

赵苁对准云亦可被娑俪瓦长鞭打伤的左脸颊,缓缓将酒水淋到云亦可的脸颊上,见云亦可疼得不停的打激灵,叹息道:“忍着吧,酒水可以消毒,这样伤口愈合更快!要知道在这里面,根本不会有伤药备用。谁叫你不仅得罪了太子殿下,还好死不死落到他们手里!吃不饱也就罢了,还浑身都是伤,怕就怕你即使伤好了也熬不过几日!”

陈丁闻言,满脸忧色道:“苁哥,他一个阶下囚,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你是脑袋搁在肩上搁累了,准备让它搬家吗?我跟你说,我可不想死,我家里还有妻儿老母呢!”

赵苁见云亦可尽管疼得不行,但却没有喊一声疼,心中不禁对她生出几分敬意来。先不说他之前就有重伤在身,这长公主殿下又如此对待他,他竟然都能够挺过来,这意志力也是没谁了!赵苁瞪了陈丁一眼,道:“去,拿套新的衣裳来。”

“新的?”陈丁惊诧道:“你说,给他一套新的衣裳?”

赵苁点头应了声“对”,回头看向云亦可道:“待会儿,等皮肤上的酒水干了再穿衣裳,不然会很疼。”

“好。”云亦可微微颔首,感激道。

“人都要死了,还浪费一套新衣。”陈丁虽然不满,但还是依赵苁之言,回到狱卒休憩的屋中寻来一套干净崭新的囚衣丢到云亦可跟前。

赵苁又看了看云亦可,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出了牢房,然后上锁。

陈丁则立在牢门处看了云亦可好几眼,才悻悻的跟着赵苁离开。

云亦可不敢依靠在墙壁上,只能侧卧在地,将那套新衣打开盖在身上。身体上各处伤口传来的痛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缓减了不少。云亦可就这样侧躺在地,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被人用脚踹醒。只是此时,云亦可觉得自己的脑袋沉重得可怕,浑身发冷,她赶忙将新衣穿到身上,可依旧冷得厉害,仿佛四周都变成了冰窖般。

“喂,起来。太子殿下来了。”

云亦可努力的想抬起脑袋,欲看清楚来者,可惜眼中迷蒙一片,只听得有个声音遥遥传来。

“殿下,这人好像发烧了。”那人说着话的同时,伸手在云亦可的额上摸了一把。

“发烧?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烧?进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娑也微缩双瞳,盯着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云亦可,疑虑道:“若廷,好好问问这里的狱卒,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干了什么?”

“殿下,你看他的脸!”若廷忽然如发现新大陆般,猛地攉住云亦可的下颌,将她的左脸颊展现给娑也看。

娑也一看云亦可被娑俪瓦长鞭打伤的脸颊,顿时明白之前谁来过,心中不由泛起微怒,却又不好发作。他将牢房环视一圈,发现那堵墙壁上也溅满殷红血迹,遂对若廷道:“看看他身上。”

“是。”若廷闻言,立即将云亦可的新衣撩起,果见她背上全是狰狞鞭伤,看了娑也一眼,道:“殿下要亲自看看吗?”

娑也见若廷脸色凝重,便探头朝云亦可背部看去,看完后,脸色一沉,转身就向牢房大门口大步走去。

赵苁正犹豫要不要问问娑也关于云亦可伤势如何处置的事情,却听见若廷路过他身边时,低声道:“去找个医官来给你瞧瞧,殿下还有要事问他,死了可就麻烦了。”

赵苁听罢,脸色一喜,忙道:“是,若侍卫。”

若奉、若廷本是娑狸钲所掌的潜龙军中之人,当初娑俪瓦去桐江畔,娑狸钲特意将两人安排在娑俪瓦身边保护她,待娑俪瓦顺利返回南蛮后,两人就在潜龙军中又待了一段时间。后来,娑也被接回南蛮,若廷就成了娑也的近卫,而若奉则奉命待在了娑俪瓦麾下。

陈丁诧异的望着娑也带着若廷及数名兵士匆匆离开,摸着脖子,自言道:“怎么回事?我还以为要掉脑袋了,竟然就这么算了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赵苁望着满脸错愕的陈丁,道:“行了,赶紧去请医官吧!人都烧得滚烫了。”

“哦哦,好。”陈丁感觉自己逃过一劫后,听到赵苁吩咐,慌忙回神应道,然后撒腿跑了出去。

片刻后,陈丁就将医官请了过来。

医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被陈丁拉着一阵乱跑,早就累得气喘吁吁,待到牢房中看到云亦可时,斜眼抱怨道:“我还说是那个贵人生了重病,搞了半天是个囚犯。一个囚犯迟早都要死的,还看什么看呀?”

“老医官,我之前跟你想的一样呀!”陈丁似笑非笑道:“可这是若侍卫传达给我们的意思,若侍卫的意思八成就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你说你还治不治啊?”

“太,太子殿下的意思?”老医官一听,吓得打了个哆嗦,瞪了陈丁一眼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谁让你问那么多。”陈丁瘪了瘪嘴道。


状态提示:第411章 看病--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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