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听我说,我现在真的很好。”云亦可仰面喃喃自语,脸色泛起微红,想必是在梦中正与戈雪诉说心里话。“我遇到了一个人,他是盘溪的二皇子!我一直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母亲,你怎么了?”
李元晟听到云亦可提及她的身份,不免竖起耳朵仔细听,生怕漏掉一个字,谁知云亦可说到关键处后竟打住,这令李元晟异常失望,他不知道云亦可到底在梦中看到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就此离开,生怕云亦可被梦魇缠住不能醒来。
“母亲,你怎么浑身是血?师父呢?还有哥哥姐姐们呢?”云亦可的眼珠在眼皮下乱转,却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为什么他们不回来?”
师父?哥哥姐姐?李元晟握住云亦可的手,默默凝视她,心中暗道:有那么多令你牵肠挂肚可亲可敬的家人,你以前应该很幸福吧?而本王,虽然兄弟姐妹众多,可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亲情不过是一层遮住各自内心龌龊的纱幔,让各种不堪的事情看起来显得不那么明显罢了!亦可,本王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流落在本王生活的这个世间?如果有一天,你要回你的世间,本王不强迫你留下,可是本王会舍不得!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云亦可的神情蓦然一变,瞬间紧张起来,浑身散发的敌意,连在她梦境外的李元晟都能明显感受到。
“亦可,亦可……”李元晟俯身到云亦可跟前,轻唤道。然,李元晟唤了半天,依旧未见云亦可醒转,只觉得她越来越恐惧,似乎在朝后不断退缩。李元晟望着云亦可剧变苍白慌张的神情,顾不得那么多,径直跨上榻,从背后将云亦可揽在了怀中。“亦可,别怕,本王在。”
须臾后,梦中的云亦可貌似感受到了李元晟带给她的温度和力量,紧绷的身体逐渐缓和,连脸颊上的苍白之色都褪去不少。“说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绝对不可能!”
“我警告你,若是你胆敢碰他一根毫毛,我跟你没完!”
“虽然我现在不行,不代表我以后不行。”
“你给我站住,听见没有?”
“你到底是谁?,回来……”
云亦可接连而来的激动愤怒情绪让李元晟心中猛然一怔,赶忙缩紧手臂,将言行显得格外异常的云亦可紧紧禁锢在怀中。亦可到底是怎么了?在梦中见到了谁?发生了什么事?时而不舍,时而惊慌,时而恐惧,时而愤怒……“亦可,亦可,你快醒醒啊!听见没有?醒过来把你见到的事情和人告诉本王,本王担心你,知道吗?”
李元晟唤了数声,还不停的轻拍云亦可的脸颊。良久,云亦可才缓缓睁开双眼,有气无力的道:“原来是殿下,你的攻城图画完了?”
李元晟顾不得回答云亦可,径直问道:“你在做噩梦是不是?你到底看到了谁?梦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要把你怎么样?”
“殿下,属下问你……”云亦可似乎显得不太情愿,并不想回答李元晟的问题。
李元晟厉声道:“你先回答本王!”
云亦可从未见过李元晟在与她单独相处时神情如此严肃,下意识的坐直身子,离开李元晟温热怀抱带给她的内心眷念,随后被一阵阵清冷夜风激活理智的细胞。“我梦见我母亲、师父出事了,还有哥哥姐姐们,他们都没有回家!”
“你刚才是在你那个世间的家中?”李元晟紧问:“那你看到了谁?难道是他伤了你的母亲、师父和哥哥姐姐们?”
“不是。母亲突然就浑身是血,把我吓住了。”云亦可望着李元晟,见他神色尽管肃穆,但是眸中却是无尽温柔。若是可以,我真的不愿意回下傀界!李元晟,你做你的二皇子邗西王,我做我的云麾将军,我一辈子跟在你身边陪着你变老,直到你满头银发步履蹒跚。若是可以,我愿意为你敛去周身杀伐之气洗手为你羹汤,为你缝衣叠被。闲时,斜倚繁花似锦的树下看你用杀敌的刀劈柴砍禾,看你用染血的长枪挑来河水种菜灌田……我要采摘沾满晨露的菜叶为你烹制素粥,让你淡忘战场上浓浓血腥……李元晟,你知不知道,自从我在矢窑地府中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我自己!可是怎么办?现在他们来了,说明青门已经被重新开启,我若不尽快离开你,他们一定会伤害你。所以,今后,我们再也不能……
“亦可,你怎么了?”李元晟望着云亦可,见她只把话说了一半就欲言又止,而且眼眶渐红。“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李元晟不追问还好,他一追问,云亦可的眼泪就抑制不住的“唰唰”朝下流淌。李元晟见云亦可默无声息的哭泣,心中早就急得乱成一团糟。他用手帮云亦可将眼泪拭擦干净后,握住云亦可双肩温柔道:“你快告诉本王啊!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本王能不能帮你?本王到底要如何帮你?你倒是说句话呀!亦可,你想急死本王吗?”
“殿下。”云亦可唤了李元晟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向他说明梦中所见的一切,不免又陷入沉默中。怎么办?我没办法跟你讲明白呀!冥域长公主往生和她的二弟邗谛、三弟孢岩已经找到我的所在,目前不过是在确认我的身份,一旦他们弄清楚我的真实身份,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逼我就范,到时候,我就会连累你!“我……”
“你怎么了?”李元晟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