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露吟伍
众人在前厅坐下,一干人就袁东易显得局促,袁清凝数落着袁胖子当时干嘛不多踹张家那老匹夫几脚,一边又怪秋忆鸿这太子头衔跟摆设一样。袁东易对自己家的大姑娘也是抚额苦笑,自己唯一的儿子并没有走仕途的才能,两个女儿呢,到现在还未成家,虽说他能做主,给她们找两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出去,但是做爹的谁不心疼自己的姑娘,所以就一直没有主动提过成亲这一事。
自己的夫人去世有些年月了,调到江南以后本想着能够好好施展自己的抱负,立下一番大功名,好让自己的三个孩子以后都有个好日子。但是在这江南做一个文知府,尤其是安庆这个江淮前线重城,武职是要比文职官员显得重要的多。他袁东易虽说是举人出身,但是在西北能领兵能打仗啊,他不明白,怎么到了江南后,自己的官帽子还没在西北时的官帽重。先皇把他安排在这么重要的地方,却给不了军权这让他怎么干事。三年中他除了做个闲知府外,最重要的心思就放在关注江淮一线的军备上。萧成衍把军队部署的特别有意思,重兵精甲不是放在防线上重要的凸出点,而是把兵锋反过来围着南都城,这样子就相当于背对着北方蛮子,这不是再挑逗人家嘛!这种情况下江淮一线的军备实力他袁东易认为是被动有余,而主动不足;小战无妨,大战必亡。而今天太子突然间出现到自己府中,让他感到一些惊喜和疑惑。一直以来他觉得秋家人在西北那么多年,手段不差啊,治军严格使西北军战力冠绝天下,要不然秋家也做不了江山;治政方面,至少选的都是干吏,清廉与否不重要,但是都能做事。所以加上朝廷的信任,西北一直牢牢的钉在大冥朝的版图上。可是最近几年,尤其是先帝在位的九年,对江南和西南的三大节度使都甚是迁就,比如自己,从西北调来后,在藩镇势力范围内,都不能给他一个相当的官职。他对秋家执掌西北很有信心,可是对秋家坐天下现在很是忧心呐。没等袁东易深思下去,府中下人从酒楼订做的酒菜做好了,于是招呼众人上桌。老刘也洗过澡后回到前厅,还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秋忆鸿不解的问道:“老刘,你这是从哪弄的衣服。”
“殿下,是清芷做主让管家找的干净衣服,给这位伯伯的。”可人的袁家二小姐轻轻说道。
“谢过二小姐了。现在怎么说话还爱脸红,以后嫁人了怎么给夫家生孩子。”秋忆鸿嬉笑着站起身来。
“太子殿下倒不如把我妹妹收进后宫啊,反正以殿下的性子,也不嫌多。”清凝替妹妹怼秋忆鸿。
“你们两姐妹是一对并蒂莲花啊,我怎么舍得拆开你们姐妹。”秋忆鸿走向后堂。袁胖子在后边嚷道:“秋哥,在城外你给城中令说的可是做我二姐夫的啊。”
“天宝,他真这么说!”清凝拉着袁胖子问,神色带一丝惊慌。
“对啊,秋哥还开玩笑想把大姐跟二姐都纳入后宫呢。不过那是在唬城防令呢。”袁胖子揉着脸也进入后堂。
秋忆鸿他们总共七人,落座后,袁东易客套的说让秋忆鸿将就将就,说这酒菜不如宫中的好,秋忆鸿开玩笑说袁东易现在都会路数了,今晚就是大家一起吃顿饭,填填肚子罢了。然后招呼众人开动,秋忆鸿是真饿了,折腾这么长时间不说,在驿站也没吃好,看着一桌子酒楼上好的酒菜直接开始大朵快颐。期间也与老刘,胖子,袁东易碰了几杯,说些在宫中的趣事。吃的差不多时,秋忆鸿就跟袁东易说起明天与张家的事情,袁东易沉思了一会认为张家会把军中的靠山请来,他虽然在安庆府没干出什么大的政绩,但是对城内的势力还是了解的。张家作为首屈一指的大户,背景确实硬,如果不是张大少不上道,估计现在也进入兵营中做一个小校尉了。张攀富这名字在他看来是真俗,张家虽然有财有权的,涵养家风却不厚实,听听张大少这名字就知道。袁东易替秋忆鸿斟上酒后捋了捋胡子说:“殿下,以下官对张家的了解,他们是不会忍下这口气的,同时张家那边的势力对下官头上这顶官帽觊觎已久了,今晚这事他们肯定是要死咬不放。”
“那袁大人觉得张家在朝中会如何弹劾呢?”
“下官三年时间没有什么大的政绩,马上吏部就要考核地方官员了,所以他们会在这次考核上做动作。”袁东易回答道。
“且不说吏部会如何评定袁大人的政绩,我感兴趣的是袁大人对安庆府军务上的看法。”秋忆鸿举杯与袁东易的酒杯碰了一下。对于秋忆鸿这一问,袁东易骤然起了兴致,喝下一杯后开口讲到:“殿下,安庆此地有人这样说‘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殿下细想一下,倘若安庆府全境陷落,最危险的是哪个地方?”
“南都城,说重点。”秋忆鸿夹口菜示意袁东易继续。
“确实,拱卫南都就是安庆府如今最重要的作用。如果从长远看,殿下日后打通我朝对北的整条战线时,安庆府就会成为这条战线最重要的支点之一。”
“殿下,臣一直在想,如果川陕,荆襄,江淮连成对敌一线,统归朝廷。那么我们就可以重点打造襄阳,安庆这几个重要对敌支点,如此一来我们就能节省出很大一部分兵力,我们把重点划在哪里,北蛮就会重点进攻哪里。而不是像现在,整条防线分成三段,中空部分还需要朝廷去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