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女孩嗓间嘤忍,手臂挣扎移动,扎在手上的白色软管壁渐渐有鲜红血色回涌。

“乔沐兮,你再动我就把你整只手剁了,这样你什么都做不了,也用不着这么麻烦!”

萧越听到角落传来的声音,“哗”地把鼠标摔在一边,起身,暴躁地咬牙切齿。

女孩原本藕节般白嫩的手臂早已红肿得不成样子。手背上好几个针眼,两手被宽大的胶布贴着绑在椅子上。

萧越看了眼双眸只撑微缝,虚弱至极的身影,两眉紧蹙,心里沉郁不开,却转然默默蹲下身体,从椅子旁拿来准备好的补救材料,声音未哑:“刚刚说错了,乔沐兮,你下次再乱动,我就把你给我带来的麻烦都报复在安洛辰身上,听到没有!”

男孩语气凉薄带威胁,手中的动作却异常轻柔。

小心翼翼拔下拔针头,棉球轻按止血,酒精消毒,换软管,等手臂消肿。这一套流程他做得烂熟于心,娴熟到家。

打针,她拼命乱动;找来输液管,她自己拔针头;用胶带固定她整只手,即使虚弱无力,还是不死心,要挣扎!

乔沐兮这丫头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麻花吗,明知意义不大还这么扭!

“萧越.......”

女孩苍白的唇瓣未动,只从齿间模糊,尽力推出两字。

她很久没进食,只靠萧越强输的营养液维持身体运作。整个人虚弱无力,没什么支撑却依然有所牵挂。

“怎么了,乔沐兮........你.......在怕吗?”

男孩也面白胜纸,背靠着沐兮坐的椅子,顺势坐在地下室冰冷湿潮的地上。眉宇幽暗语气却仍是嘲弄,自傲。

怕吗?

对!她.......怕了!

沐兮喉间发紧,干裂嘴唇轻颤却发不出声音,转空合抿,沉重眼皮下默然滚出泪水。

她是怕了。

被带到地下室,昼夜不分,时间无计,整日整日昏沉沉的,像坠入了个无尽的梦魇。在梦里,她想了很多。

她其实从来没真正恨过越,即使他一开始就敌意相对;即使他让自己在最无助的时候更措手不及,遭遇更多困难;即使他毁了她从小到大一直希望的一个家。

这些都没关系,她都能接受。无非认为“碰到的都是命”,一个人,一个天才的报复总要有人来承受。咬咬牙,什么都能过去。

可是.......当他的目标不再是她,当他说盯上安洛辰的时候,她才知道一个人的慌乱,心怕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如果他把萧妈妈得病自杀的罪加上,如果他把自小漂泊国外无人依靠的罪加上,如果他把夺父侵屋,第一眼看到就不爽的厌恶,烦憎都加上,转向对安洛辰的报复里,那她........怎么办.......

那些所有她以前认定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一件件都涌入脑海。如果他都记得,都想到,都还在恨着,那她的安洛辰,怎么办!

这样的命,如果要将安洛辰牵扯其中,那她不要!不要!不要!

12点后,整栋楼拉闸,停电,地下室更不例外。刚刚还像硬撑惨白的灯光霎那间归于掩息,白光窜逃般离开,离开本就不适合它待的地方。

寒冷冬季,地下室从不见自然光。今夜却鲜有的月色甚好,竟有点点光晕攀爬到暗隐的小铁窗边,投下缕缕微弱的凉白在室内。

萧越仍坐在地上,指尖轻触落在膝上的白亮,眸子益发浅薄通透,像他,也不像他。

身后的乔沐兮因太虚弱,支持不了多久,早没了清醒意识,昏浑倒在一边,只嘴里模糊吱呜…,不知在说什么。

心,一点点沉下,男孩一直未动,呆呆看着手边淡淡的凉薄月色。

一处,一处,身体不觉间一分一分冷,从外到心。

“乔沐兮,你饿吗?”

在幽暗中,萧越的眼光流转,空荡,虚无的黑夜,他的声音淡淡的,弱弱的,像无奈的叹息,也像垂死守持,再没包裹尖利的嘲弄与挑衅,显得那样无助,失落,绝望和柔软。

乔沐兮,你以为我讨厌你吧?

我也以为,但是,不是!

乔沐兮,你会恨我吧,如果这次成了,这次我对安洛辰做不好的事,你一定会恨我,一定会的,对不对?

这样........也好,至少我不在了之后世上会有人一直记着。

乔沐兮刚好遇到的是我,你真倒霉!

真倒霉。萧越心里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乔沐兮来说,自始至终都是无理,蛮恨的不幸。

可就算知道她是无辜,自己是不公,他也不后悔这么作为。

即使现在乔沐兮这样恐惧,以死威胁,反抗去,他也不准备放了安洛辰。

变态,神经病?他本来就是啊。

从有记忆开始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精神病患者,他根本不是萧正云的儿子。

那年他六岁,萧正云要送他出国,他不弄不懂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可以呆在爸爸妈妈身边,而他不能。

跪在客厅整整一晚,第二天大早要回老家的王妈抹着眼泪告诉他,他不是爸爸的亲儿子。

不信,骗人!

小小的男孩,还不知道什么是克制隐忍,被说到伤心时就随性张口,大肆哭喊,扯着嗓子,眼泪狂流不止。

可当他哽咽抽泣着问爸爸时,男人却沉默不回答。

后来,身处异乡,无依无靠,诘难四对,一年,两年.......十年,男孩才恍然明白,是真的。

别人都说他是电脑天才,教过他的导师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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