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蒙蒙亮,琅琊学院的广场之上就已经聚拢了不少弟子,三五成群,熙熙攘攘地站着。每个人的背后都背着一个用麻绳捆扎好的包裹,里面装着个人洗漱的物品及铺盖。
其实水镜阁开放的这段时间,对于入选弟子的进出是没有限制的,也就意味着你完全可以像平时上课一样,该吃饭就去食堂吃饭,该睡觉就回宿舍睡觉。但众人都觉得一年总共只有四周时间可以进入,而且名额还要争取,所以每点每滴的时间都显得弥足珍贵。
不知道是从那一届开始,进入水镜阁学习的弟子流行打地铺,这样晚上也可以读书学习,然后此风更甚,展到自带干粮,很多弟子都是两周时间寸步不出阁门,甚至有不少弟子因为过于刻苦,耗尽心力出现中途晕倒的情况。
虽然苦读不可取,但是立竿见影的效果就是每个从水镜阁学习后出来的弟子,实力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提高,直接在水镜阁突破晋级的也不在少数,所以学院对于这种风气也并未加以点评而是选择顺其自然。
聂云站在场中环顾四周,打量着其他的入选弟子,这里几乎集中了琅琊学院近两年所有新生中的佼佼者,每个人的衣着形象各有不同,但却都是一样英姿飒爽,器宇轩昂,眉目中带有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所特有的自信与傲气。
聂云才来学院没多久,除了本班学生,都不怎么认识,于是唐玄站在聂云身边,小声介绍着场中其余人的情况。
琅琊七星的弟子可以忽略排名直接进入水镜阁,这个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但这一届的琅琊七星本就残缺,仅有五人待在琅琊学院,而五人当中宁院长,铁长老,雪婆婆和摘星手岳起四人都收有弟子,人数合计也不过十人,所以绝大多数的弟子都是凭借自身强硬的实力排在琅琊新秀榜前百名之列,才取得进入水镜阁的资格。
当然琅琊七星的弟子实力也自然不会太逊,寻常人等又怎么能获得这些强者的青睐而收成弟子,例如陈非就始终霸占在琅琊的新秀榜,两年来未曾变动。
但因为这个规则的存在,其他弟子和七星的弟子等人就不可避免的会有隔阂出现,而且除了这种若有若无的隔阂之外,还因为性格、爱好甚至功法的区别等原因,进入水镜阁的近百人自然而然的划分成了几块区域站立着。
聂云进入琅琊时日较短,也没有几个人认得,但唐玄在琅琊学院之中也算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迎来了场中不少人的关注。
聂云扫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冷纤羽的一袭白衣,就连昨日送信的陈非也未曾见到,心中不由有点失落,但转瞬被唐玄的介绍给吸引住。
“你看那个黑大个,傻乎乎的,但却力大无比,当初刚进学院的时候被其他学员欺负,一怒之下抱起了学院摆放的假山就准备砸过去,幸好几名教习赶到联手才接下假山。”
聂云听得只咂舌,学院里的那座假山大概有小半间屋子那么大,重约十几吨,寻常武者只怕七八人才能搬动,不想这个大个子一个人就可以搬起还能够扔出去,不过看看他那两只比自己小腿还粗的胳膊,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还有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对,对,就是她。别看她看上去小巧秀气,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实则手段毒辣的很,一身修为也不凡,据说已经到了识神境巅峰,随时可能突破到阴阳境。”
聂云看过去只见一个婉约的女孩,明目皓齿,淡扫蛾眉,哪有唐玄所说的狠毒模样,想来两人应该是有些瓜葛的。
唐玄看着聂云有些怀疑的目光,脸色微红了一下,赶紧扯开话题:“东南边那个满身劲装独自站在角落的少年就是铁长老的弟子诛心,如果陈非没来,那么他应该是我们这群人中实力最强的。”
唐玄说到这个少年诛心言语中都不由有些忌惮,于是聂云就不免多看了几眼,诛心一身劲装看上去英挺刚硬,但细看之下过于俊俏的面容却有些阴郁,整体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来的感受。
诛心也现了聂云的注视,扭头过来看着聂云,聂云只觉得对方的目光好像两把极其锐利的利剑,似乎可以直接穿透自己的眼眸直达自己的脑海深处。更为骇人的是诛心的瞳孔竟然是淡紫色,就像是雪地里幽幽燃起的火焰。
聂云几乎就要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去躲避对方的视线,但就在眼帘即将合上的刹那,却又突然睁开,两道清澈的目光和诛心锐利的视线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
诛心有些诧异,很少有同龄人能够直视自己,这不是实力高低的因素,而是意志强弱的精神层面较量。聂云内心对诛心并无敌对之意,只是那视线过于犀利让人有些不快,于是激了聂云精神层面的戒备与反击,看见诛心的诧异,聂云微笑着点了点头,尽量表现出一种和善。
诛心看见聂云示好的笑容,有些生硬地将脑袋转到前方,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唐玄对于琅琊新秀榜上的弟子都很熟悉,关于每个人的实力和轶事都是挥手即来,介绍到第六个人的时候,唐玄的话语被生生打断,聂云抬头一看,广场前的台阶上站了一排身穿黑色玄衣的长者,面容肃穆严峻。
昨天晚上和唐玄的聊天中聂云也大致对水镜阁此行有所了解,知道这些长者都是刑罚堂的教习,平时并不承担教学的工作,大多是执行弟子修炼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