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鱼自那晚回来以后,就不和祁云骁说话。
这不是因为生气,也不是因为矫情,而是她没那脸皮再贴上去了。
除了餐桌上不得不碰面以外,在家里的其他场合,能避就避,避不开就不要说话。不过她每天还要上学,碰到的时间本来就少,不和他说话,也并不显得突兀。
李非鱼现在的同桌,是个戴着眼镜的短发女生,和杜立德一样,无时无刻不再埋头学习。但和他又一样,因为新同桌是真学霸,理科试卷刷刷刷都不用思考,下笔如有神。有时候在课堂上,她也敢和老师直接对峙,提出疑问,发表意见,那言辞犀利得都不给人留点面子。
在a班上了几天课之后,李非鱼知道这新同桌,大概是情商太低,又要抓紧时间学习,没有什么能说话的朋友,独来独往,但她的成绩能在人才济济的十七中,保持在前十左右,在班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话说她们是怎么成为同桌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李非鱼是从别的班转过来的,来的时候,只有这一桌是空的,没得选了。她来的第一天,就笑嘻嘻地自我介绍。结果那人,头也不抬,继续算题,只扔了“沈楠”两个字,就没有了,特别有个性。
李非鱼不敢轻易和沈楠搭话,总觉得说多一个字,对方都觉得是在打扰她,要是说一句话,她手里的笔,就能直接插穿她的喉咙。
期末考试后的一个星期,午饭还是和任亚枫和杜立德一起,也在慢慢适应a班的生活,日子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哦,还有博宇哥哥,这是班里人缘最好的蔡大主席,自然不用多说。他和李非鱼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他从收发室里,替她拿了张明信片。
蔡博宇把明信片放在她桌上,笑着说:“这是日本天守阁的樱花,很漂亮啊!”
李非鱼有些讶异,真诚道谢:“谢谢你啊!”
“不客气。”他答完不说太多,便离开了。
李非鱼心中大概也有些感觉,蔡博宇是在和她避嫌。
上次那张照片的绯闻,早就被新的热点给覆盖了,虽然没什么人相信那绯闻的真实性,但在班里不要有过多的交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确切地说,蔡博宇应该是怕他在意的某人会误会。
她并不在意这些,拿起新到的明信片仔细地看了下邮戳上的时间,从日本到国内,走了一个多月,还挺不容易的。正面樱花,背面地址,和收到了其他张没什么特别的。
李非鱼回到家里,把明信片收到抽屉,数了下数量,48张。
心情不好时,她就会把明信片翻出来一张一张的看,也不为了什么,就想这么做而已。
——
李非鱼不想和祁云骁有交集,但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会没有交集呢,抬头不见低头见。
就算是上二楼,她都能在楼道里碰到正要下楼的祁云骁。
“少爷。”她恭敬地叫了声,以示礼貌,然后垂着头继续上楼。
祁云骁站住脚步,定定地看着李非鱼面无表情地越过他,出声叫了她的名字:“李非鱼。”
李非鱼已经上了sān_jí阶梯,回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有事吗?”
祁云骁双手放开裤兜,扬起头,无奈地问:“那么多天了,怎么还在生气呢?”
生气?
敢情祁云骁觉得她是在生气?
李非鱼垂眸沉思了片刻,认真地答:“我没有在生气。”
祁云骁不信,嘴角微扬:“是吗?真的不是在生气?”
“哦,可能是我把形同陌路做得不太好,让你觉得我是在生气。”李非鱼笑了笑:“我上次说不想见到你,是认真的,后来我又想,这本来就是你家,这种话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那我只能尽力做到把你当成陌生人,或者当空气就行了。”
“你看看,怎么还说不生气,说话跟扔刀子似的!”
“扔刀子?呵呵!你受伤了吗?”
“嗯,我受伤了。”
李非鱼愕然,然又很快恢复如常,淡淡地说:“那我只能说抱歉。”
“说抱歉有什么用?”祁云骁不以为意:“你上次说答应请我喝酒,麻烦你兑现一下你的承诺。”
李非鱼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她内心在惊涛骇浪的时候,祁云骁总能那么若无事情,云淡风轻呢?
想到此处,她又觉得自己是个傻逼,祁云骁凭什么要顾及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李非鱼无奈地叹口气:“好,我请你喝酒,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要喝什么酒?”
祁云骁的心中似乎早有答案,快速地答:“就明天吧,明天你放假。至于地点,你在家等我,喝什么酒,随便吧。”
“好的。”她爽快地答应了。
——
隔天,用午餐的时候,祁云骁不在。
云朵说,哥哥去珞宣姐姐家里了。
她随口问了句:“去干嘛?”
云朵摇摇头:“不知道。妈妈好像说是为了大学的事吧。”
是这样吗?
李非鱼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何必又多问呢,难道祁云骁还会和他母亲实话实话吗?
用完午餐,她就一个人出门去逛超市了。
怪不得说今天要请他喝酒,待会表白被拒绝了,心情不好,是需要喝酒。
她专门去了附近的大超市,在货架前面转悠了许久。啤酒是要的,但这酒不容易醉,所以白了也来瓶。只喝酒多无趣啊,来点下酒菜,酒鬼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