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任亚枫互相伤害是不明智的。毕竟在论坛上用丑照出名的,她还是不想要的。
论李非鱼在上两次出名,一次是因为煤老板的情妇,二是骁大少的女佣。
情妇因为女佣被否决,女佣因为骁大少的毕业,渐渐就被人淡忘了。
现在,周遭的同学提起李非鱼,更多的愿意说,那个跳高超级厉害的女生。这才是靠她个人的本事,来为自己贴上的标签。
去年圣诞节任亚枫提起要带她去看他的乐队,没去成,这会他又心血来潮,提了一次。李非鱼撺掇杜立德一起去了。
任亚枫的机车载不了他们两个大个,只能歪歪扭扭地给他们画了个地图,以及写好了坐哪辆公交车,到哪个站台下车,然后又往哪个路口拐。
奈何他的绘画天赋有限,画出来东西跟个鬼画符似的,李非鱼是除了公车站台,哪都看不出,只好把地图扔给杜立德去研究,等下了公交车,就凭着感觉走吧。
他们约了周日的下午,李非鱼先去和杜立德碰头,再一起坐搭公交车去。等到他们下车之后,就开始怀疑任亚枫连给个写个站台名称都不靠谱。
这公交车越开越往荒凉的地方去,直至停在最后的终点站,那是一片废弃的工地,方圆十里,都是颓废不堪的模样。
这地方,凭着感觉,也找不到地啊!杜立德对着地图,把真实路况研究许久,都没看明白,便放弃了,“我打电话让任亚枫来接我们吧!”
李非鱼把这四周鸟不拉蛋的地方环顾了一周,无奈点头,“只能如此。”
原以为任亚枫会很快出来接他们,结果那边听筒却传来一阵惊呼:“啊!你们到了啊!哎呀,我还没出门呢!等我十分钟,让我从天而降,拯救你们!”
这头黄毛,果然不靠谱。
他两坐在那破败站台上的行人凳,那陈旧长凳只有一米长,风吹雨淋,年久失修,露出了木头的本色。此时正值春季,周围的杂草长得茂盛,不知名的黄色小野花夹杂其中盛放,倒也是春意盎然。
李非鱼闲来无事,找杜立德聊起天来:“我看那任亚枫,只有他在搞音乐时会像个正常人,其他时候,都是扯谈!”
“其实我觉得任亚枫真的很聪明,他特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杜立德笑了笑,语气有些苦涩:“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啊?李非鱼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便不说话,开始沉思,她想要什么。
“你知道吗?我没有家的。不,应该说,我家没有房子。我从小到大,就生活在船上,我的家就是一个船舱。小时候,那条江上还有十几户和我们一样住在船上的人家,后来他们渐渐的上岸去建房子。我家呢,因为很多条件的限制,并没有能够上岸落户。
住在江上的人,去年还有三家,今年我回去,就只有两家了,我家就是其中之一。住在船舱里,其实没什么,夏天还好,冬天太阴冷了,不过暴风雨来了,船舱也晃得厉害。其实看着周围一家家的上岸,我也特别想让爸妈上岸,有个房子,不怕风吹,不怕雨淋,可是没钱啊,所以,我从小就特别特别想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至少这样他们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杜立德也是个心软的人,听到自己的好朋友这番安静的陈诉,仿佛她从来不觉得生活的艰难。想到此处,他莫名地感到眼眶的酸涩:“非鱼,所以你才到祁家去当女佣吗?”
李非鱼:“……”
这波情真意切地吐露心声,怎么又扯出这么无语的事?!
“我不是女佣,我只是借住在祁家,之前传的那些,都是胡诌的。”她随手掰下凳子脚边的一朵小黄花,转了两圈,漫不经心地说:“我一直都觉得人生下来的家庭状况是不能选择的,但既然给我了生命和时间,我们能靠自己改变的事情很多。比如说,我总有一天会赚到足够钱,把我家迁岸上。我一直这么相信着!”
“非鱼,你可以的。”杜立德的声音也有几分鼓励之意:“你坚强,勇敢,乐观,我一直都觉得这世上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
可这世上,她办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但她并不想用此反驳杜立德,反而话锋一转:“其实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我无权干涉你的生活,但作为朋友,还是希望你可以为自己而活。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去强迫自己。”
杜立德抬头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原本温和的眼神,顿时覆盖上了一层哀伤的阴影,不再开口。
两人陷入了各自的沉默之中,这荒郊野岭,寂静得连蟋蟀跳入草丛的声音都听得到。直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一台黑色拉风机车“咯吱”一声,停在了那破败的站台前,车上的人一身的黑衣黑裤,还有那黑色的头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夜晚打劫的小混混呢。
任亚枫按住刹车,不偏不倚就停在他们面前,脱下手套,再摘下头盔,然后甩了下他那头标志的黄毛,露出个自以为帅气的标准笑容,企图迷倒坐在凳子上的两位。
然而,李非鱼一脸冷漠,杜立德无言以对。
这波强行装逼,失败了。
任亚枫带着他们在那破旧的厂房里,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一处废弃的仓库外。大门已经掉漆生锈,墙体斑驳不堪,看起来要多荒凉,有多荒凉。
他二话不说,拿出把钥匙,打开大门的锁,然后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