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鱼今晚的牌运不是很好。

倒不是像祁云骁所诅咒的,逢赌必输,就是时好时坏,通宵一个晚上,赢的和输的,加加减减,她只赚10块钱,只够买两份豆浆油条,当做早餐。

在早点铺上吃完早餐,回到家里,她倒头就睡,醒来之时,天色灰濛濛的,意识有些恍惚,感觉不知山中岁月。拿起手机来看,已是下午4点多,还有两个未接,是祁府的座机号码,应该是云朵打来的。

回拨过去,响了几声,电话接起,听筒里传来个低沉冷冽的声音:“李非鱼。”

她愣住了,刚睡醒脑子转得慢,良久之后,不确定地反问:“少爷?”

“嗯。”那头的人应了声,确定身份。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话还没说一句,祁云骁就先叫出她的名字,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祁云骁颇为嫌弃她:“难道你不知道,有来电显示这种东西吗?”

就算有来电显示,但座机只会显示号码,而不会显示名字,那祁云骁一看也就知道,是她打过来的,想必也是记住了她的号码。

想到这,李非鱼的心情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雀跃。

她清清嗓子,直奔主题:“那个,我看到有两个未接,是云朵打的吧?我刚才在睡觉,开了静音,没听到,你让她过来接吧。”

“云朵打了两个电话,时间间隔五个小时,你这一天都在睡觉,可以啊?!李非鱼!”祁云骁抓住她话里的,就开始无情地吐槽她。

不过,云朵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她,他都一清二楚啊?这人很闲吗?

“我昨晚不是通宵打牌了吗?”她弱弱地解释,“那白天自然是要补眠的。”

“打了一个晚上的牌,看来你是赚了不少钱啊?!”

“别提了!”说到这,她又无比郁闷:“都怪你昨天乌鸦嘴,诅咒我逢赌必输,看我打一个通宵,才赢了10钱,买两根油条,都花光了,累死我了!”

手机那头的人不说话,沉默片刻,才传来幽幽的声音:“李非鱼,你昨晚还信誓旦旦地说,赢了钱就送我个大礼,你今天就说,没赚到钱。你不想送礼,还为自己的抠门,找这这么烂的借口啊?!”

为什么祁云骁老是把她联想成这么虚伪的人呢?难道在他心中,她已经是放羊的孩子,说的都是狼来了的谎话,没有一点可信度?

“苍天可鉴啊,昨晚真的只赢了10块钱!要说是借口的话,我还没怪你诅咒我呢?!”

“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自己牌技差,怪得了谁?!”

“……”

李非鱼无语了,怎么说两句,好像又要吵起来了,不就是为了送个生日礼物这点事吗?

她刻意岔开话题,放软声音:“你不想要贺卡,过两天我到寺里给你求道平安符吧?”

“你确定是去求平安符吗?该不会是在你们那破庙门口,卖10块钱三张的平安符吧?!”

“呃……”

他是怎么猜对的呢?

今天有些冷,李非鱼坐在床上打电话,不自觉就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粽子。

手机握在手里,有些发烫,她换了另一只手,也换个策略,继续和祁云骁谈判:“哎,少爷,你看你什么都有了。到时候你过生日,收礼物肯定会收到手软,你何必老是盯着我呢?我是真的没钱啊!”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的态度问题!你每天不都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还老是对我抠门的要死!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祁云骁愤愤地表达了他对李非鱼的控诉,可她听完,并没有觉得抱歉,反而是在心底漫出了一股酸涩,一波又一波,有些难受。

时至今日,李非鱼终于明白,当初执着地让祁云骁相信,她是真的喜欢他。这件事现在看来,这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很清楚,祁云骁永远都不会喜欢上她。

现在她要怎样去表达出这所谓的态度呢?

她没有金山银山,送不出什么贵重的礼物,也没有高端的审美,找不到别出心裁的物件。

她只有一颗赤诚的心,可是他不稀罕啊!

李非鱼安静了一会,不知如何回答,随便找了个借口跳过这个问题:“我爸在叫我了,先不说了。”

“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了,李非鱼,否则等你回来,我就让胡姨把外边的大门给锁了!”

“哦,那我就翻墙进去!哈哈,再见啦,少爷!”

李非鱼挂断电话之后,坐在床上沉思了一会,环顾了一圈,这一方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一张一米宽的床和一张小型的书桌和衣柜。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起床出去,准备晚饭。

——

李非鱼虽然不知道,如何通过送礼,来表达她的态度。

但是,祁云骁的十八岁,她还是想好好送他个礼物。

她在县城里的街道晃荡了很久,都没有头绪,而且像祁云骁这种矜贵高傲的少爷,肯定看不上这小县城的东西呢。

礼物没找着,不过,她碰遇到了吴洁秋。这个去a市前新交到的好朋友,遇到她也是很开心,不由得多说了几句话。知道她在找生日礼物,便自告奋勇,陪她一起找。

吴洁秋说:“礼物呢,重要的不是价值,而是诚意。”

诚意啊?

她觉得送张贺卡,写上祝福语,也挺有诚意的,就是祁云骁一直有意见,说那是在敷衍他。

县城里为数不多的精品店,她们都转了一圈,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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