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寻常的两个字落在楼嘉恒耳中却好比晴天霹雳,他感觉大脑‘嗡’了一下,一瞬间脑子里竟无法组织语言。
“我在你家门口,你出来。”平静淡然的语气,却无形透着不容拒绝的气场。
楼嘉恒望着被终止通话的手机,很努力才遏制住想把手机摔出去的冲动,铁青着脸站起来,夹带浑身的怒气走出客厅。
走向院子开门时他回头往自己卧室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黑漆漆的并没有灯光透出,显然妻子还在熟睡中并没有醒来。
他不自觉松口气,强迫自己镇定,面无表情走到那辆黑色小车的驾驶座旁。
车内的男人慵懒靠着椅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随意搭在方向盘上,侧脸轮廓犀利如刃,原本一直望着前方的目光在他走近后侧首看来,冷沉冰寒,没有一丝温度。
楼嘉恒不自觉震了一下,恍惚记起那年他被莫笙陷害而逃亡柏林时,途中被莫笙的人抓住生生打断腿送到他面前,那时他也和现在一样优雅地坐在车内,只是看他的目光更为冰冷狠毒,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似的,那次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柏林,死在莫笙手上。
他垂眸瞥了眼自己险些残废了的那条腿,双手猛然紧握成拳。
莫笙注意到他握拳的动作,扯唇轻蔑一笑,出口的话语字字冰冷:“其实你是楼家最没有资格恨我的人,毕竟你欠了我弟弟一条命。”
楼嘉恒怒目切齿,正要反驳,却又听莫笙说:“你不用狡辩,我也不想听,我之所以跑这一趟只是想面对面通知你,以后楼伶的一切由我负责,你趁早打消妄图软禁她的念头。”
“她是我妹妹!凭什么我要听你教训任你安排?”楼嘉恒被莫笙的狂妄气到发笑,“姓莫的,你不要以为你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
“你说的没错,”莫笙忽然打断他,语气显得漫不经心,“有权有势的确能为所欲为,比如你惹我不开心我说不定就会找你那几家汽配厂的麻烦,或者干脆让你倾家荡产,带着妻儿流落街头。”
楼嘉恒知道莫笙的本事,权势滔天翻云覆雨,若要对付他简直太容易。
这个混蛋就是吃定了他会顾忌汽配厂的存亡所以才敢这么嚣张打压他,让他敢怒却不敢反抗。
楼嘉恒怒到极点,颜面的青筋都根根绽出,仿佛随时会爆裂似的,分外骇人。
莫笙被他一副吃人的表情死死瞪着,俊容依然沉静,并不在乎他在楼嘉恒心目中的狠毒程度是否又上升了许多,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只要能震慑住他不要再给楼伶施加压力,别说威胁了,更残忍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
“当年你从柏林顺利回港,你真以为自己是运气好?后来我没把你送进监狱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没有证据?你也不蠢,自己好好想想。”
莫笙说完没再看他,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楼嘉恒呆在原地,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楼伶辗转数次终于入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她爬起来去洗漱,却耳尖听见外面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