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家的,今天晚上在荣禧堂摆家宴,为老爷接风洗尘。跟大厨房的人交代清楚了,别给我敷衍了事,要是让国公爷没吃好,我就揭了他的皮。”
“太太您就放一万个心吧,奴婢一定好好交代李之柱家的。奴婢今儿个就盯着她,一定让她好好操持今日的晚宴。”
“嗯,你去吧。”
这府里的主事人回来了,荣国府上上下下从主子到仆从都是挺直了腰板、走路带风了。就说这大厨房吧,平日里哪个主子派人过去领菜,要是想再加点别的什么菜品,那必是要金钱开路的。这今儿个厨房的人可是使出了十八般手艺,要整治出一桌保管叫谁来吃都竖起大拇指的席面了。
要不怎么都在传府里的女主子史夫人是个慈善人呢,这史夫人对下面人真是没话说,她自个把荣国府公中的家伙往自己私库里搬,从来是愿意从指缝里漏出点什么给下面人的。要不这全府上上下下怎么都是称赞声一片呢。来个不知内情的,保准都夸这史夫人治家有道的。
这傍晚时分,荣禧堂里下人是人来人往的,换摆设的,打扫的,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待到这赖嬷嬷觉着都收拾妥当了,才一挥金手,让这些粗使奴才都下去,自个找史夫人领功去了。
“太太,这荣禧堂奴婢都是守着他们弄好的,这接风席面也都做好了,可着都是国公爷喜欢的,这国公爷3年没回府了,这厨房里的可不就使出浑身解数做的吗。”
“嗯,你办事我放心,这下面敬上来的布帛,回头赏你一匹,也叫你做身好的衣裳。”
“谢太太赏!”
“你叫人去请国公爷、大爷、二爷吧!”
“是,太太。但这大小姐、二小姐要不也给叫上啊...”
“叫他们干什么,一群奴才秧子养的,上不得台面,叫他们来又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没的叫国公爷看着都生气。还以为是我这当家主母亏待他们,把他们当着奴才养的呢!”
‘您可不就将这国公爷的庶女当奴才养嘛。’这赖嬷嬷心中腹诽着史夫人,嘴上却一片求饶声。
“是,太太。都是小的多嘴。小的这就去请人。”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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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今日您得胜归来,妾身领老大、老二两个小子特办了这洗尘宴为国公爷您接风洗尘。”
“嗯,夫人有心了。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宴不宴的,倒是多日不见老大、老二了,你们这学问做的怎么样了啊。”
这贾二爷一听代善提问学习的事儿,也不管长幼有序了,立刻就站了起来抢先回答。
“回父亲的话,儿子日前已跟着先生学完大学了。”
“嗯,你不过十三,这进度倒不算是慢。你既说学完了大学了,那我且问你,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则不得其正,是为何意啊?”
“修身在于使自己的内心纯正,如果心中有怨恨,有恐惧,喜好玩乐,有忧患,皆不能使内心纯正。”
“嗯,说的不错。人不能有怨恨,只有你自己心态平和,才能打开自己的一片天地,需知这世上有很多规则看似不公平,但是规则的存在都是有理由的,很多惊艳绝伦之人妄图挑战这些规则,最终不过是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这史夫人虽听不懂贾政这答话的水平如何,但听贾代善最后点评贾政的话,便察觉出是代善对贾政抢在贾赦之前回话有些意见了,所以这话里句句都是在敲打贾政要他注意长幼。这让史夫人心内是平添了几分愤慨。
“老爷,你不在府里是不知道,这老二平日里啊都是卯时就上书房读书,便是得了些许小病都不舍得休息,最是勤奋不过。连这老师都夸赞咱们老二最是端方有礼的。”
“嗯,勤勉是应该的,你今后读书也该多多的将书中之义与这世事相结合,方能更好的理解。”
“是,父亲。”
“赦儿,你呢,为父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又干了些什么?”
“爹,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啊,那个一等将军冯将军的儿子和孩儿在那望风楼打了一架,我知道,他就是看你不在家所有才敢和我对着干的。后来我就叫上了外公家三个表兄弟还有敬大哥哥,专门在他家门口和他较量了一番。当时可是好多世家子弟都在,说儿子教训他教训的对,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他老冯家的就敢整日里鼻孔朝天看不起咱们啊。不过后来,我又在一品居摆了个席面,请这北静王世子说和,请这冯公子一块儿喝了点小酒,我又送了他一方我自己刻的田黄石的印玺,咱们又和好了。”
“还有啊,爹,我之前认识了一个叫山子野的,是个修园子的,他虽说年岁不大,但我看他做的那园子的图纸端是个有灵气的,我想着要他来咱们府里瞧瞧,给你设计个院子,叫爹你多个好休整的地方。”
代善听了贾赦这手舞足蹈的一通说,还未听完,就撵着胡须边笑边点头了。
这贾政平时里自诩是君子,讲究个行事有礼,所以都称代善为父亲,即是史夫人都提点了他好几次要与自家爹爹说的亲热些,他也是未改的。但今日听贾赦这般亲近的叫代善‘爹爹’,贾政这脸上难免带出了几分抑郁。
这史夫人瞧着代善的反应,又见贾政面上的不痛快,是生怕代善见了要训斥贾政,赶紧插话道。
“赦儿,你在家不说好好读书,还净是在外面招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