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怎么,难不成伤得很重?”左心进屋的时候,就看见神情冷而木然的那么一个人定定站着,见她进来,徐有意也只是瞥了一眼,似乎没什么兴趣理会,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左心自从那日被徐有意在这府里给逮个正着,也在这儿住了两天了,对于当时庄明深开口要她在府里留下的提议,徐有意并没有什么意见,似乎也只是默认了,可是在这其间,虽然在府里总有个碰面的时候,左心却是没和他说上一句话。
徐有意就自己坐着,过了片刻那人却没有很识趣地自己离开,他心中有些不悦,抬头看去时,正撞见左心静静看过来的视线,与他对视时也丝毫没有闪避,反而多了一丝像是能看穿什么的笑容。
在左心很能沉得住气再次开口之前,徐有意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你有事?”
“刚才一进门不是就问候过你了吗?当然是关心你身上的伤啊,需要伤药吗?”左心走上前来歪着头问道。
“府里还不缺这些,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回自己的房间去吧。”
徐有意这话说完,也便移开目光不再看她,确实没什么心思理会旁人的样子,左心眼眸轻转,却并没有如愿给他一个清净,而是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给拿了出来,然后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到了徐有意的眼前。
“我知道府里自然也不缺这个,这就是我方才去找府里的人拿来的,怎么样?”
徐有意淡淡瞥了一眼面前的酒坛,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儿变出来的,不过不得不说,这酒来的倒是很合他的心意,至于这个不知为何要在这时候陪自己喝酒的人,徐有意也不好拒绝了。
徐有意伸手正要去拿起那坛酒的时候,原本递酒上来的人倒是撤回了手,又把酒给拿了回去,就在他抬眼蹙眉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她淡淡笑着道,“这屋里也太闷了,我们找个宽敞的地方喝酒吧。”
跟着前面的脚步出了屋子,然后只见她纵身一跃旋身上到了房顶,徐有意便也跟了过去,然后两人一起坐在流云缓缓的一片开阔天空下,并肩喝起了酒来。
徐有意依旧很沉默,从一开始就自己霸占着酒坛,一口接着一口地喝酒,左心这会儿静坐在一旁,倒是没有惹人烦,这份安静让他在喝了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身边那突然又好似不存在的人。
“左心,你到底是什么人,来到庄府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突然被这样问,左心也只是淡然一笑,却也并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疑惑,尽管在被他拔剑相向的时候,就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
左心这时静看向喝下大半的酒稍有些微醺的人,然后说道,“你听说过一个人吗?风圣原流风。”
徐有意眉间神情微动,转而目光流转带着忖度之意落在了她的身上,并没有回答她不知从何而起的话,只听见左心又继续说道,“在风圣这个名号之前,原流风的另一个称呼也在江湖中存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那便是风魔。”
“魔之一字,或许从心而起,或者有别的缘由,但一旦落入其中,就没有那么容易摆脱了,从前风圣是这样,别人就更不用说了。他的武学心法,不该妄自尝试的,也许会有不可自制的后果,毕竟不是谁都能从魔入圣的。”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看来你之前说的话也并非都凭空捏造,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的目的是什么?”徐有意本也没有太多醉意,却是也觉得自己是被酒味给包裹着,有那么一点木然缥缈的感觉,但现在却是比喝酒前更加清醒了一些。
“我原本只是好奇而已,我说过的,徐府中有认识的人,只不过与令尊相识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母亲千心。她曾经在徐程晋手底下做过事,算是与徐家有恩怨,只不过徐干天与他父亲并不都是一样的,按我母亲的话说,她那时候其实更多的是把他当成家人一样看待。”
徐有意静听着这话,目光注视着身边的那人,不知怎么的,这次他竟没有丝毫怀疑,只觉得这些都还可信,不过对于自己而言,无论是徐家怎样,或者是徐家的人怎样,他其实并不放在心上。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爹他早就不在徐府住了,就连给他自己的亲爹下葬他都不在身边,你也可想而知了。如今谁要是想见他,还不如打消这个念头,他只怕也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人了。”徐有意仰头喝下了一口酒,淡淡说道。
左心明白他的意思,也相信这话里说的都是事实,她自己的初衷本来也不过是按照自己所闻的走走看看而已,并不是非要见谁一面,现在也更是如此,只不过因为徐有意,她倒是不能就这么放手走开了。
“我没有别的话能告诉你,不过有一句你最好还是能听一听,你现在所练的武功对自己而言弊大于利,你最好能谨慎想想,否则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徐有意目光望向天边笑着叹息了一声,声音沉沉飘在了吹来的风里,“也许早已经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