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求您了,皇上说这次奴才如果请不到您,他就杀了奴才。”
“好,本宫随你去。不过从今往后,你都得听本宫的。”郭碧云眼圈微红,眸色更暗,仿似地狱的修罗。
陈弘志只觉头皮发麻,心说难怪皇上放任神策军坐大,原来是怕水云间啊。前朝水云间属于皇帝亲卫,服务于皇帝和太子,可自从咸安公主与太子离心,远嫁回鹘之后,水云间便不再受东宫差遣,并有逐年坐大,只听命于皇后的趋势。思虑至此,他忙不迭俯身叩首:“谢娘娘,奴才这条命从今往后随娘娘处置。”
清思殿,李纯看到郭碧云之后踉踉跄跄的走了来,唇角上扬,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来:“天杀的,是不是只有出人命了,你才会放下你的高傲,愿意向朕屈服?”
“朕那么爱你,你心里却只有江山,你难道就从来没有爱过朕吗?啊?”
“最爱的女人心里没有朕,朕要这江山又有何用?”
“郭碧云,朕连你身边的人都收了,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无动于衷?”李纯看一眼跟在郭碧云身后的郑雪鸢,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是石头也该热了!”
“后位空虚,为什么呀?你以为真像世人所说朕怕你郭家的势力?为了宁儿的生母?郭碧云,你向朕低一次头会死吗?”
郑雪鸢就那样听着喝醉了的皇上跟郭碧云表白,心里难免酸楚。原来,当年要了她不是喝醉,只是为了给碧云使气。
“要不是朕执意要废宥儿,你是不是连给朕打你的机会都不给?啊?端庄贤淑,从未有丝毫情绪,你是神吗?朕多么希望能和六姑姑和姑父那样,打打架,喝喝酒,完了又抱在一起痛哭,然后和好。那样才像两口子。碧云,你打朕一下好不好?别总端着你大家闺秀的架子,总满嘴天下大义,好不好?”
郑雪鸢轻咳一声,转过头去,心下嘀咕,原来每次碧云气鼓鼓的回来,说吵架了,其实根本没吵,她只是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走了而已。原来每次只是她自己在生闷气,皇上根本不知。
“是陛下打了臣妾,为什么还这么理直气壮?为什么每次都是臣妾觍着脸来看陛下,而不是陛下您来看臣妾?陛下不是想杀人吗?来,朝臣妾这儿戳。”碧云说着拔了架子上的剑塞到了皇帝手里。
李纯气结,这个女人,突然满嘴对他情深义重,难道那件事情真是她做的?他扫一眼碧云周围的人,觉得郑雪鸢的身形跟那个黑衣剑客比较像。可是她和郭碧云向来水火不容,怎么可能帮着碧云抢那东西。算了,已经不重要了,他本来想用那东西再维持几年寿命的,可最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命运这东西真的很难说。既然这样,那就按照另一计划行事,免得他走了之后大唐没了主心骨。
思忖至此。李纯眼中风云起,刀剑落:“郭碧云,朕说了这么多,换来的却还是你执意要离开朕吗?——想要离开朕,你休想。”
“姐姐!”雪鸢大惊,甩出披风将碧云拉离李纯剑下。
李纯扑了空,又因为喝了酒,脚步不稳,一个踉跄便朝地面栽倒下去。
接着随着剑削皮肉的声音飘来,李纯的脖颈血流如注。
“皇上!”周围几人齐齐扑向李纯。
“宣太医,快宣太医!”雪鸢扑过去,眼中氤氲雾罩,嘴里急急的喊着。
“陈弘志,回――来!”李纯靠在雪鸢腿上,有些吃力的道。
“朕的——身体——朕知道,昨日个——刘太医说朕的——时日——不多了。今天的事情你一力担下,朕死后拥立恽儿继位。”
“皇上,这――”陈弘志用眼角刮一眼贵妃,立刻打了个冷颤,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
“蕴意,送两位娘娘回去,记住,密不发丧,躲过明日再说。”陈弘志最后硬着头皮说。心想,大不了一死,反正水云间和神策军积怨已久,岂是他能化解的。
“淳哥哥!”碧云最后还是哭了,哭的梨花带雨。
郑雪鸢也哭的呼天抢地。
“朕——要立——恽儿,给朕——滚。隐卫,送——二位娘娘——回去。”李纯断断续续地说。陈弘志不觉摇了摇头,心想,李怡的陛下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贵妃娘娘争高下,有意思吗?
就那样,两位娘娘便被人从宫里架了出去。
众人走后,陈弘志哭着问:“皇上,您这是何苦呢?”
“碧云——生性倔强,但——就是缺乏——果决。朕得——逼她一把。宥儿——虽是嫡长子,可——恽儿——终究生在他前面,宫内助力——自然多于宥儿,历代夺嫡,是社稷之——大忌。若要——江山稳固,朕只能让——恽儿先去——陪朕了。”
“是奴才误会陛下了。”
“你也很快得下来——陪着朕了。”李纯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郭碧云当时被吓得不轻,在床塌上病了两日,但其实她联络了郭钊在暗中准备建安王李宥登基的事情。
因为三皇子李宥初封建安郡王,大家也称呼习惯了,所以虽然封了遂王,但大家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建安王,只是去掉了“郡”字。
李怡是被第二天晌午召进宫的,进宫的路上突然发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队也比以前多了。李怡不觉低声问小欢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欢子一脸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