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现在自己正在酒楼里吃饭,有理由有机会同对方说话。是以,她表现得比较理智,说起话来,也十足地合情合理。
那小二并非主事儿的人,被风铃儿这么一叫,当下也不敢说其他的什么话。只平和有礼地点了下头,说了句姑娘请稍等的话,便就下去同掌柜的说话了。
那掌柜的到来后,躬身有礼地问她,“不知姑娘唤老夫前来,所谓何事儿?”
风铃儿抬起灵动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含笑,如莺清脆地打听,“不知掌柜的,是从哪里请来的炒菜师傅?”
“我们这酒楼开了很多年了。”那掌柜的手指一定,“咱们这儿的菜深受新老顾客的喜欢。”他理所当然地笑了下,“听姑娘的口音,应该不是这儿的人吧?”
风铃儿摇摇头,不以为然,“但是你们这儿的特色菜……很多年前就有?”
那掌柜的迟疑着,随后恍惚生气了般,反问道,“姑娘这话说的,这些特色菜若非很多年前就有,咱们这酒楼生意如何会这么好?”
很多年前就有?
不可能。
这搭配,这味道,同醉云楼的没有任何的区别?
到底怎么回事儿?
风铃儿怒意上扬,有些拿捏不定,“掌柜的此话当真?”
掌柜的拍了拍胸膛,翻了翻白眼,“这话还能有假的不成?”
“好,那么本店酒楼的特色菜多少银钱一份?”
那掌柜的,拎起袖子,定了定桌子上的菜,“这一份狼牙土豆,三十两银钱,这土豆擦擦……”
“等等,你说它多少银钱?”
掌柜的回答得抑扬顿挫,“三十两啊……”
“厉害了。我醉云楼卖十五两,你这儿竟然翻倍。卖三十两啊。”风铃儿望着四周来往不绝的客人,感叹一声,“果然,这儿有钱的人真多。”
她语气里,略带嘲讽。不过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怀疑,她不会如此这般。
掌柜的吸了一口气,忽然问,“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难不成我这酒楼还有问题不成?”
“没有,当然没有。人在做,天在看。究竟如何,我不想多说。好了。掌柜的,把你店里的特色菜,一样给我来一份。然后再把你酒楼里的茶水,糕点一样给我来一份。”
掌柜的犹豫,“姑娘点这么多,吃得完么?”
风铃儿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豪气干云地说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吃不完还不能自己欣赏么?”
好好的菜,拿来欣赏?这年龄大的长辈,极痛恨风铃儿这几句淡然自若的话。不过对方拿了锭金子放在桌上,他愣着想说什么,也得逼迫自己将话咽回去。
“好,姑娘请稍等。”老掌柜回头,抬起袖子,抹了把脸,便迈步离开了。
菜点得太多,两个桌子堆在一起。
风铃儿坐在中间,两手撑着腮帮子,专心致志地望着眼前的菜。
的确吃不完。
但色泽,气味,真就仿佛置身在自己临州所开的醉云楼中。
四下的客人有些好奇地看着坐在正中,点菜点得最多的风铃儿。
因她本人清纯乖俏,行事古怪,因此多多看了两眼。
有客人按耐不住地好奇,“这姑娘点这么多菜做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掌柜的这么精明,不付钱,肯定是吃不上的。”有客人分析道,“看她穿着,应该是哪家有钱的闺中小姐。”
“我想我是。”旁边的朋友也机智地附和了一句。
风铃儿无视四周的那些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特色菜。
过了很久,她拿起筷子,每一样菜都吃了一口。最后才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白米饭。
至于剩下的饭菜,她又买了一个大碗,将剩下的饭菜全部装起来,算是打包。
“姑娘……要带走?”
“我那锭金子,不能买下这个碗。”
老掌柜的憨笑,“可以。”
只不过老人家第一次遇到这样奇葩的情况,故而是吃惊又欢喜。
他停了停,问了句,“姑娘。你那锭金子……”
“不用找钱给我。”风铃儿果决,“你这里菜值得?”因为吃得都是自己熟悉的菜,所以她心里很开心,“我每样菜都尝过,很好吃。”把剩下的菜全部打包到大碗里,风铃儿方才离开。
走出酒楼,看着手里的大碗,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回头看了那酒楼一眼,她记住了那个名字。
沧月楼。
——
看到夫人哭泣,楚晨汐心里很不好受,他坐在窗户旁,重力拍打着桌面。
老掌柜行过去,看着一身贵气的楚晨汐,不敢得罪,“公子需要点些什么?”
“这里的特色菜同我夫人所开的酒楼一模一样,掌柜的,在下很想问一问,你们同我夫人是什么关系?!”楚晨汐语气悠然自得,但又咄咄逼人。
可是老掌柜看着对方的眼神,却是有些后怕,“公子,你……你说什么呢,咱们酒楼已经开了很多年了……”
“编,继续编!”楚晨汐握着拳头,微微地抬高,“倘若掌柜的觉得这里的顾客,都不存在的话,那咱们可以试一试,看看究竟是你装傻充愣强,还是我的能力比较强?”
老掌柜心里有些不耐烦,“公子到咱们酒楼里来,是故意找茬的吧?”
楚晨汐环抱双臂,气势凌人,“我找你茬又如何?”
“不好意思。公子,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来错地方了。”老掌柜邪邪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