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快收拾好银子,咱们散财去,我已经迫不及待着要见那群孤儿们惊喜的小模样!”鬼修将手头的折扇抛来抛去,仿佛是他最好的玩物,怎么玩都玩不腻,若是寻常的纸质折扇,必然早就坏掉。只是这折扇与他的形态一样,都是触碰不到的虚幻玩意儿。
“改日吧,今儿太累了,我想早些睡。”林殊卿张着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每次得到的银子,她都会取出三分之二的部分捐给宋大娘和她的孩子们。
“你说我有了那么多银子后,娘还会非得要我嫁人吗?”她想了想,将银子用布仔细包裹好,装进小木箱上锁,塞到床底下。
“依你娘的个性,着实不能。倒是……让人入赘,绰绰有余。”鬼修摇头晃脑,露出迷之一笑。
林殊卿眼睛唰地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找一个好欺负的笨蛋入赘,什么都让我说了算,要休夫便休夫,决无二话,岂不快哉!鬼修,你可算聪明一回。哈哈,总算了却我心中的一桩大事。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努力赚钱!”
林殊卿挥手表达了她的愿望后,立即安心地躺倒在床上,披上被子满足地弯着嘴角甜甜入睡。
鬼修摇头叹息,她的志向也太低了吧,难不成她还想呆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一辈子?那万万不成,他不允许。但她会听他的吗?答案绝对是不!
一整夜,鬼修摩挲着下巴默默苦思。
隔日,林殊卿一如既往地起了个大早,耍了几套拳脚功夫后,开始烧火做饭。
“吁!”
一道响亮的粗吁在宁静的清晨格外清晰,何况那辆拉货马车正对着厨房的窗口,林殊卿想忽视都难。
马车上密密麻麻坐满一堆人,当车上的人全部跳下来,林殊卿定睛细细一数,足足有八个头高马大的男子。
林殊卿蹙眉,心中暗暗警惕。她清澈的眸子看得分明,那些人个个身姿矫健,动作敏捷轻盈,不是普通人的身手。这偏远的小山村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人?还一下子就来八个!
很快,那些人用行动给出答案。
没一会儿,对面闲置多年的青砖瓦屋的门窗尽数打开,那些个身强力壮的家伙人手一把扫掃、木桶、抹布、木梯等等之类的东西,干劲十足地打扫起卫生。
林殊卿微张着嘴,身手极好的大男人干最普通的活儿是肿么回事?这些就是昨天里正说的要搬来的人吗?这村尾通共便三户人家,除了当中一间青砖瓦屋,其余便是她一家三口以及竹院里的一群小孤儿,万一那些大男人起了歹心,率先遭殃的便是他们。
关于青砖瓦屋,在她很小的时候曾听爹娘说起过。据说早在前朝时期,村里的某个秀才当上京官后,特意差人回乡新建的,想来那人跟所有的国人一样,无论去到哪里,功成名就也罢,功败垂成也罢,一生也忘不了根的地方。二十年前改朝换代后,青砖瓦屋从此空置,再没有人回来打理过,村里的人一度猜测屋子的主人在混乱的改朝换代中灭亡了。虽然是人去楼空的屋子,却一直以来是村里最气派的建筑物。
经过那么多年之后,这是青砖瓦屋的后代子孙要回来了吗?
林殊卿带着疑惑,心神不宁地扔了一根木柴进灶。
林秀才和陈氏起来后也注意到那批人,家里的活儿忙,只絮叨了几句后,也没有过多的话,毕竟是别人的事,没妨碍着谁,不过多望两眼而已。
午晌,林秀才去学堂教书,陈氏去翻菜地,林殊卿则留在家腌两呈酸豆角。
“卿卿!”未闻其人,先听其声,不用说,除了林殊卿唯一的好朋友——花姑娘,还能有谁。
“哟,劳模,难得有空过来。”林殊卿抓着三条长豆角扬了扬手。花姑娘,全名欧阳彩花,是个大忙人呐,作为穷人家的长女,每日起早摸黑的干农活,林殊卿平日素来找不着她的人,日子久了,总笑言她为劳模。
“我爹让送些东西去宋大娘那儿,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那些孩子可喜欢和你一起玩了。”花姑娘黝黑的脸笑开花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这是她最美丽的部位。
“好啊,我娘前些天念叨着家里的腊肉吃不完,正好送一些过去,你等等我。”林殊卿洗洗手,提了五条腊肉出来。
花姑娘掀开竹篮子上盖着的蓝花粗布,“这是我爹上山打猎时摘的稔子,香甜得很,家里挺多的,便送一点与那些苦命的孩儿。”
篮子里的稔子紫黑紫黑的,每一粒都是圆圆鼓鼓的。林殊卿不动声息的咽口水,去年花姑娘也送了些与她,香甜绵软,是不可多得的野果。
林殊卿那馋相瞒不过熟悉她的花姑娘。花姑娘轻笑一声,眼睛眯成一条黑色的粗线条,“你可别馋这个,我给你留着呢,咱们一块去看看孩子们,回去的时候,你去我家取一份回去。”
林殊卿忙不迭的点头。条件所限,不能吃各式各样的美食水果,是她来到这个地方唯一一件憾事。她拍拍花姑娘的肩膀:“不亏是我林殊卿的朋友,花姑娘够义气。”说起来花姑娘这个称呼独属于她的,林殊卿总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唤她“cǎi_huā贼”。
说起来,花姑娘口中的孩儿,是宋大娘收养的弃婴。除了大部分是女孩子,剩下的寥寥无几的几个男孩子身体都存在着不同的缺陷。
她一向没什么同情心,也鲜少像村里的人那样总向那些孩子们施舍些吃食。只爹娘好心肠,每回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