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去哪里,不妨让本座送你一程。”这厢独孤祁纭的马车赶来,他一脚踏上马车,回身对着嬴卿浔伸出了手。

嬴卿浔婉拒道:“怕是与国师大人不同路,就不麻烦国师了。”

独孤祁纭笑道:“不知祭司有何要紧之事,祁纭倒是不怕烦的。”

“这倒不必,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劳烦国师了。”嬴卿浔眉头细微一皱,忽略掉伸在眼前的手,对着独孤祁纭道:“告辞。”

“既然如此,那本座也就不勉强了。”独孤祁纭收回手,美目中浮着笑意,可是深处却是波澜不惊,一片深沉。

看着嬴卿浔渐行渐远的身影,独孤祁纭敛起笑意,掀开帘子走进马车。马车当即掉头,向着与嬴卿浔相反的方向驰行。

闹市人来人往,叫卖声、谈话声、马蹄声渐渐遮住了远方传来的谈话。

“方才为何不杀她?”

“她还有价值。”

嬴卿浔感受到那如芒在背的尖刺目光消失后,她眸子中的杀意消退……

她顿了顿,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后,忽的步伐加快,以鬼魅之速在拥挤的人群中疾行,所到之处只留一道残影,转瞬即逝。

待到几道黑影掠过,停在她方才顿足的地方时,他们面面相觑,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嬴卿浔步履如飞,行踪诡谲,左拐右拐拐进一家偏僻的成衣铺。

正值日头最毒的时候,衣铺里没有一个客人,衣铺老板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见到嬴卿浔走进来像是见到什么稀有生物一般眼前一亮,顿时笑的眉眼生花,忙道:“这位姑娘是看中什么衣服了?”

嬴卿浔扫了一眼架子上款式老土落了灰尘的一堆花花绿绿,对着老板道:“听闻前一阵子孙锦大娘新织就了一件流彩暗花云锦裙,被贵店妥善保存视为镇店之宝,不知可否一看。”

衣铺老板脸上憨厚的笑容隐去,一双绿豆小眼仔细打量着嬴卿浔,颇为遗憾地说道:“这位姑娘可能是误会了吧,小店如此偏僻残破,又怎藏有江南第一绣娘的织宝。”

“不,你有。”嬴卿浔语气笃定,一双凤眸直视店铺老板的眼睛,那店铺老板顿时觉得眼前之人目光锐利,像是将一切都看透一般,他手指渐渐握紧……

“让她进来吧,老朋友了。”里屋传来一道酥人入骨的声音,在这夏日中平添了几抹昏昏沉沉慵慵懒懒。

……

嬴卿浔走进成衣铺里屋,见屋中一美人半卧小榻,云鬓未梳,著红色上衫黑色襦裙,媚眼斜飞,妖里妖气,一双玉手晶莹似雪,手指上缠绕着红色的丝线,正是江南第一绣娘孙锦。

孙锦见嬴卿浔后,脸上绽出妩媚的笑容,轻言细语道:“还真是稀客,我还以为只有要给主子准备新衣服时才能见到您呢。”语罢,她媚眼大睁,玉手指着嬴卿浔白衣上的污渍,惊得花容失色,吓得抖如筛糠。

她一骨碌从榻上滚了下来,跌跌撞撞的奔到嬴卿浔身前,拽着嬴卿浔连连哀叫道:“哎呦,我的衣服,我的巧夺天工举世无双花了我三年九月零十天的曳地留仙裙你居然把它弄脏了。啊!你太伤我心了了,嘤嘤嘤。”

嬴卿浔就这般默默地看着自家戏精属下在自己面前耍宝,嘴角抽了抽。没有理会孙锦大娘,径直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举起一旁的酒壶,嗯?空的……

她环视着四周的凄凉残破之状和自家属下那衣冠不整发型凌乱的形象,顿时觉得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箪瓢屡空,凄凄惨惨戚戚……她怎么就忘了孙锦那邋遢的性子,恐怕就是给她一个猪窝,她都能巴拉巴拉睡进去……

嬴卿浔头疼,干脆放弃了喝茶这个不明智的念头,在孙锦这里恐怕就连一杯水也都是奢望吧。

看着一脸控诉的孙锦,她直接拨入正题:“今天那些人是你派出的吗?”

孙锦也正经起来,她心知肚明嬴卿浔说的是什么事,她咬了咬牙,道:“是。”

“鲁莽。”嬴卿浔直起身来,背着手,语气冰冷凌厉,“独孤祁纭岂是你想杀就能杀掉的吗?能在当上南暝国师的人,你认为会是善茬吗?”

“属下也自知鲁莽,可独孤祁纭那厮在浮屠山屠了我纹城那么多人,属下实在是不甘心。”孙锦低着的头忽的又抬了起来,眼中一片冰冷,“况且主子也知道独孤祁纭这厮绝非善类,将来恐怕会对主子大业有所阻碍,早先一步除去他也好。”

听了孙锦的话,嬴卿浔陷入沉思,她何尝不知独孤祁纭的野心,“只是为了今日除去独孤祁纭便贸然行事,便损失多人,委实不妥。”她闭了闭眼,说道:“那翎幺也是你的人?”

“翎幺?”孙锦直接愣在那里,“主子,属下不知翎幺为何人。属下是带人去刺杀独孤祁纭,只是……见半途冒出另一帮人,属下等不敢打草惊蛇冒险行事便在暗处观察,岂料那帮人和属下的目的一致……”

“所以你们就原路返回了?”嬴卿浔冷笑,“你再蒙我。”

“属下知错。”孙锦见状忙低头伏错,她是怕那帮人不能斩杀独孤祁纭,便留了手下武功绝顶的人跟上去,岂料那三人被杀,孙锦眼中闪过一丝可惜。“属下会好生照料那三人的家属。”

嬴卿浔眼中闪过一丝无可奈何,孙锦这一点不把属下当人看可真是要命。嬴卿浔语气冷肃起来,对着孙锦严肃道:“孙锦,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行不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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