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红梅陪我出门散步去了,我在小溪边看红梅用竹棍插鱼,一时贪玩,忘了时间,过了午饭时间才回。我和红梅带回许多鱼,用柳枝条穿着鱼腮,两串之多,我好高兴。一到清宴阁就往二楼奔,我要告诉诸葛和来,我和红梅抓了许多鱼回来了,这么古老的抓鱼方法,既有趣又新鲜。但是,当登上半折楼梯时,就听到二楼厅里,有摔茶杯的声音。我立马收住了脚步,立定原地,侧耳细听。
“混账,着人两次三番劝你收了宛晴做妾室,就是不听,还要我亲自出马。我不来还不知道,既然看到是这般光景,夫妻分床睡了,那还怎么让我抱孙子。她要是把你赶下床,我就要把她赶下正妻之位。“
“不是这样的,阿妈,是我怕压到她的手臂伤处,是我要求分床睡的。“
“是你要求最好,既然你对她无意了,那就赶紧娶了宛晴,让她给我们诸葛家生下孙子。你们打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可以,她是我妹妹。“
“她是我捡来的孤女,她注定就是我们诸葛家的媳妇,长相出众,文武全才,主要是生性柔婉,一心为你。你是不知道,她把小歌照顾得多好,两人相处得不是亲母女胜似亲母女。“
“阿妈,我是不会娶宛晴的。您别说了。”诸葛和来声音斩钉截铁,意志坚定。我听到后,心中甚是欣慰。
我快步登上楼去。大大方方地叫了一声“阿妈“。她瞄了我一眼,就再也没拿正眼瞧过我了,旁边站着她的两个老俾女,面无表情。阿妈盛气凌人的说。
“芳蝶,你来了正好,快来劝劝和来,让他收了宛晴做妾室。“
“阿妈,对不起,我不会劝他的,因为我自己也不赞成。“我明白诸葛和来心意,自然底气也足。
“你,你为什么不同意?“阿妈气不打一处来。素来乖巧温顺无欲无求的我,却一反常态,让老人家不知所措。
“我和夫君约定过,一夫一妻一世情。“我说。
“呵呵,你们还年轻,处事太理想了。不懂得婚姻里不仅只有爱情,更多的是上下三代人责任与义务。不说几十年之后,就说眼下,芳蝶,你连自己的生活都难料理,你如何照顾丈夫和孩子,这样,你就是一个不称职的妻子,你就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这样的你,能保证几十年后生活幸福美满吗?“阿妈笑我们年轻幼稚,也把我着实批得体无完肤,让我看不到前方与未来。我身体在颤抖,强忍住泪水,杵在那儿,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诸葛和来赶紧过来抱着我,给我安慰,给我力量,撑起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
“阿妈,您不能这样说芳蝶。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是您的孩儿,她也就是您的孩儿,你不能因为她现在缺失了一条胳膊就要抛弃她,这样对她不公平,也有损您校长夫人的声誉!“诸葛和来义正严词地与他母亲讲理,袒护我之心深切。
“和来,你要搞清楚,我不是要赶她下位,而是让你娶一个妾室,为我诸葛家开枝散叶。这是我一个做母亲的正当要求。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向来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这个道理你该懂的。“
“你让我娶一个妾室,分享她的夫君,简直是要了她的命,这跟赶她下位,抛弃她有什么区别?张妈刘妈快扶老夫人回碧瑶池。“诸葛和来命人送阿妈回去。
“是,少校。”
“我不走,你今天不同意我的提议,我就不走。儿子,您既然为一个女人,敢和阿妈顶撞。你如此注重她的感受,你就关心过你母亲的感受吗?生两个儿子,一个出家当和尚,跟死了没两样。另一个儿子娶了一个迷惑人心的女子,我年过半百,还没抱上孙子。清风学院创校150年来,即将要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如何不叫人忧心啊?!”阿妈硬的不行,又演起了苦情戏,在那里抹起了眼泪鼻涕。
“我们走!”诸葛和来拉着我的手往外走。
“回来,和来。”阿妈的声音还在响。
诸葛和来的脚步没有半点停滞,径直往外赶。我拉住他说:“夫君,这样不好吧,会把阿妈气出病来的?”
“没事,她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健,我不想听她唠叨。放心吧,有下人照顾她。”诸葛和来说。
这时,无名无心红梅白梅也跟了过来。这几个都是我们贴身随从,当然主人去哪就跟在哪。
“无心,你就留在清晏阁,照看老夫人,有什么事立即向我禀报。学院里的事请张副院长代行管事。我带着夫人到清风学校北门小住几日,有事到那里找我。”
“是,少校。”无心受命而回转身。
初春伊始,万物复苏,蜂飞蝶舞,飞禽走兽,真是一个快乐鲜活的世界。我们徒步前行,一路有小溪流水,花草树木相伴,心情开朗许多,刚才发生的事虽然中伤了我,但诸葛和来的袒护,让我得到莫大的安慰与感动。
回到8个月前住过的房间“碧山暮”,一切依旧,曾经的我不在了,断了一只手臂的我都不想在人前走动,很早就回房休息。诸葛和来变着法子来哄我开心,有时带着我上山去采药,教我认药材;有时带我去“北门”的菜地里种菜;有时还带到我河边宽阔地放风筝,捉鱼虾。
或者,根本什么都不用做,我们到“马头“山上去看日出,一轮红日从天边冉冉升起,天地间慢慢染成绯红,变成桔色,再变成耀眼的金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