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受到了无比巨大地惊吓,那人连忙把司徒聘婷往外推。
可越是推拦,那个一杯倒的醉鬼就越是像个讨厌的黏纸,恨不得整个身子都贴上来。
气急不已的男人终于失了一贯以来地好脾性:“司徒聘婷,你给我站好!”可让一个醉酒的人听话?无疑是在对牛弹琴,何以成事?还真是气急后的单纯。
彷佛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那人不顾醉酒的人是否还有精力,嫌恶地推开了司徒聘婷。她就那么直挺挺地摊在马路上,有不少过路的行人朝他们看来。
此时,那人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而不是面对一个醉酒的人发愣。
见他又嫌弃地说道:“司徒聘婷,你醒醒!”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他不得不用脚去撩她,可司徒聘婷像具尸体一般,丝毫没有动静。
此时他的心里其实是有那么一丝想走人的冲动。
可看着司徒聘婷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那件漂亮的长裙甚至沾染了灰尘,浓密的长发随意地耷拉在一旁,竟然那么的可怜。
不得已,他低矮着身子把司徒聘婷抱了起来,那样瘦弱的身体在四月的冷清街道里显得特别地萧索,彷佛一阵风便要吹跑他,可就是这样一具看似孱弱的身躯,在往后的岁月里竟也能为她支起一片宽阔的天地。
不过这是后话了。
………
爬墙的藤蔓一直延伸到了二楼的阳台里,一只早起的鸟儿在它身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清晨的露珠和虫子唤醒了鸟儿的活力,鸟儿却唤醒了还在梦境中的人们。
关于昨夜,我们都缄口不提,那么早晨迎来的必将是愉悦的一天。
司徒聘婷似乎并不记得昨夜醉酒后的事,那杯火辣的酒让她的肠胃极度地不适,这是每一个不知者们必须得到的惩罚,也是最好的教训。
她捂着肚子极不舒服地走到一层,想要问问肖管家有什么治疗胃痛的药物,可整个一层并未见到老年人的身影,倒是柜台前有个难得的人在—-舒怀信。
可是舒怀信正埋头在自己的事上,根本没有留意她的到来。
只见她敲了敲柜台,有气无力地说道:“早上好,舒老板,请问你这里有什么解胃痛的药物吗?昨晚好像不应该喝酒的。”
舒怀信抬头,见她一副痛苦的表情,便仍不住想起昨晚的事情:“谁让你喝的?我今早听说,肖管家原本是阻止你不要去“酒“吧的,可你还是跟着那几个俄国太太去了,怎么?现在知道难受了?”那表情,多少还带着讽刺的味道,噎得司徒聘婷不知如何应答。
原本想解释几句,可一转眼又想;“您昨晚不是也去了吗?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可终究是可看他的表情不怎么友好。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呢?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其实并没有问对面的舒怀信,有些自问自答的意思,可舒怀信一听,呵声讽刺一笑,接道:“是昨晚的风把你刮回来的。”
司徒聘婷未作理会,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是肖管家去接我了?”
“肖管家已经那般老了,怎么可能大半夜去接一个醉鬼?”舒怀信又讽刺道。
“我不是醉鬼,我就是一时大意了而已!”司徒聘婷辩解道。
“那是你自己的事!”舒怀信满不在乎地答道,也不管司徒聘婷是不是在听,径自就掀开柜面的木板,走了出来,可才刚走出去几步,又转头对司徒聘婷说道:“桌上应该有一碗葛花汤,是肖管家走时给你熬的,你记得喝了。”顺势,他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那碗葛花汤还冒着一丝热气,显然是熬好没有太久,司徒聘婷顺手端起来就喝,比意想当中的更可口,温暖的汤水下肚,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
祥缝楼每日九点开门,晚上五点关门,这是舒怀信定下的时间,也许是做洋人的生意,也就遵照了洋人的作息时间。
此时,店内的小厮刚巧开门营业,就有几位洋人进来,小厮机灵,察觉出几人都不是店里的常客,便殷勤地给客人介绍起来,可一行人中,有一个明显是身份较高的人,因为他不会汉语,几乎都是身边一位洋人在翻译,可几番介绍下来,那人都不满意款式,小厮有些无奈,便想找楼上的老板来应对客人。
小厮把几人招待到沙发区坐上,便匆匆上楼去找老板了,也亏得舒怀信今日难得没有外出。
匆忙从楼上下来,便见几个洋人正襟危坐,彷佛并不是来做衣裳的,倒像是来跟人谈判一般。舒怀信似乎也察觉到一丝不安,他在外租界待了十年,租界内大小职位的人他是见过一些,可这几人来的如此贸然,并且都是生面孔。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缓步朝几人走去。
“您好,我是这里的老板,请问有什么我可以为几位效劳的吗?”他声音温存,少了些生意的狡诈之气,倒像是在询问几位朋友一样。
几个洋人起身,便由那名翻译说明了来意:“老板您好,我们是来做一些衣服的,不知道老板是否可以做?我们有带样纸来。”说着,便把那份图纸递给了舒怀信。
图纸展开来,是一件衣裳的样式,不像传统的中式服装,也不像典型的西式样式,倒有些像一件结合了中西特点的衣裳。
舒怀信不解,便问道:“请恕我冒昧,请问这是哪里的款式?在下从未见过。”
翻译一听,便对身边的洋人说着什么。
那洋人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