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自己对知夏来说不算难事,难的是安抚别人。段老大跟她一向和睦有爱的家属居然闹分手了,从那天约会回来就人未到声先至。平日里每每约会回来都是脸上挂着甜蜜腻人的神秘笑意,这一回却是满脸斩不断的泪珠涟涟。她边喘边哭,连平时最古灵精怪的芷凌都没了主意,大家傻傻的看着她在那里肝肠寸断,声声抽泣里都是破粹的绝望和无奈。
知夏第一次见到身边的人因为分手哭成这样,所谓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了吧。大家默默然陪着她,劝也不知从何处说起,单身狗对分手的杀伤力绝无可知。
直到牛畅回来,她试图劝解段,可是段只是一直哭,眼泪像泉涌,伤心到底悲痛欲绝。她只好打电话给始作俑者,但是依然没有答案。她叮嘱大家看好段,她去找那个人问个清楚。
牛畅离开后段还是一直哭,她拿出他们之前的合影撕得粉碎,碎片从上铺纷扬着洒下,划出无数凄凉的弧线。
一直到晚上熄灯哭声还在继续,知夏无法安然入睡,只好拿起白天看了一半的《灵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又在段的嘤嘤哭声中醒来,她彻底见识了最深厚的哭功,于是翻身起床,带着未看完的小说离开了沉重的501。
知夏无意对别人的感情事件做什么评价,只是这分手的杀伤力竟至如此让她有点匪夷所思,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不想分手,那就找到分手的原因再好好想办法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就坦然接受好了,毕竟人生还那么长,可能性还那么多,也许会遇到更适合的人。哭也是可以哭的,只是哭过之后不应该还是哭吧,难道泪干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她也很爱哭,因为洛风没少掉眼泪,太多被眼泪侵染的日记了,但是这些只有自己的日记知道,它知道就够了。她一直觉得伤心是件很私人的事,她再难受都会维持表面的平静,因为她怕别人偶尔的触碰都会让泪腺莫名崩塌。她是羡慕段的,至少她哭起来心无旁骛,虽然显得有点没用,但至少哭个痛快。
幸而段的家属并没有让她伤心太久,他们很快又和好如初欣欣向荣了。
知夏的另两篇《解读柏原崇》和《黄磊——新石头传奇》也陆续在校报上登出,她和小希上学期的成绩尚可,拿到了二等奖学金,体育课三个班女生一起跳高考试,只有知夏和另外几名同学成绩优秀,跳出一米一以上的高度。
大家跳的时候姿势各异,有头先探过杆再带动全身翻越的,有做扑倒状勉强过关的,还有的来不及收回屁股擦杆勉强通过的,知夏用的是老师教授的传统姿势:助跑,右腿上提尽量高于横杆,左腿同时向上起跳,右脚绷直转动带动右腿过杆,左腿跟上,身体与杆平行,左腿收,过杆,360度转身,最后平稳的落于海绵垫上,老师和同学们都给她热烈鼓掌。
知夏不会忘记自己高考失败的结局,所以在大家的羡慕中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快乐。她太知道自己了,若想长成树就不要懒惰的躺在舒服的草地上,晨雾过后会有晶莹的水珠,可是它们怎能敌得过夜半星空的熠熠光芒。肖骏野、洛风,他们都是要长成树的,自己呢?
还没等知夏的大树愿望许下,她就生病了。周日下午她和小希徒步去市里的图书大厦买《康熙字典》,来回走了两个多小时,第二天早上竟发起烧来,浑身发冷哆嗦不停,坚持上完了两节《法律基础》,逃了三四节的英语课回到501缩进被子里。
下午还是没有好转,小希硬拉了知夏去校医院打了针,回来继续躺着,嘴唇干裂,喉咙干疼,捂了多条被子还是瑟瑟发抖,知夏难受极了。小希一直劝她再去医院看看,她觉得天晚了第二天再说吧,说不定撑撑就好了。
等到晚上十点多,可欣摸了摸知夏的额头,滚烫,她和小希、芷凌一起扶起知夏打车去了西京医院,抽血化验,打了点滴,渐渐退了烧。
第二天知夏好多了,人也轻松起来,想起肖骏野竟然好久都没有打来电话了。他常常在熄灯后躲在被子里声音小小的给自己打电话,害的自己也谨小慎微起来,生怕他被发现挨批,如果他突然断线那就是班长来查房了。白天接电话会安然很多,可是也会间或突然听他来一句“集合了”,接着电话那头就满是忙忙碌碌的各种整理声穿衣声响起,她就知道该挂电话了。她不想他挨批,也不喜欢这样紧张的打电话,于是告诉他不要总打电话了,没想到他竟然听进去了。
知夏只好打给肖,没告诉他自己生病的事,照例傻兮兮一通胡说八道,但是很轻松快乐。
顺便又给洛风打了电话,他已经收到《巴乔故事》了,他嗓子竟然也哑哑的,同病相怜啊。想起陆晶前一阵子脚扭了,免不了电话她问问恢复情况。最后打给夏时宇,他说知夏兵乓球比赛时他一定会来当啦啦队。知夏差点忘了下周系里组织的兵乓球赛,还好高手不多应该问题不大。
这是知夏第一次独自面对生病,不过还好,大家都对她很是照顾,不管是501的小希、可欣、芷凌,还是对面502的丽萍、晓涵、燕子她们,亦或是外系的美康小姐姐,她们或送她去看病,或给她送来水果,或对她嘘寒问暖,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