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循着山路弯来绕去行走,路途左右,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些以前龙华庄修真者留下的各种遗迹,包括草亭、风物咏诵碑、打坐冥想的灰白色石台等。
对于铁龙宫三人的去向,夏鼎狮显然很有把握。红花雨心里却有些嘀咕,暗忖铁龙宫三人不是省油的灯,难道带着所谓的魔玺虫宝盒离开,会轻易留下自己的行踪痕迹吗?
东宫屏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拉了拉她的袖礽,动作从容自然,使个眼色,意思是既然山村野道满满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尽管跟着他走就是了,今天天气不错,权当游山玩水踏青怡情。红花雨会意,笑了笑。
又走了片刻,三人绕过一座小竹楼,楼体青黄,上面兀自挂着一面昔日龙华庄留下的旗帜,颜色发黄,旗角边缘露出些许残破颓废的气象,一方面诉说着修真界大门派龙华庄的昔日荣光气派,一方面无奈感慨于岁月历史的种种凝浑沧桑。
走在路上,红花雨觑准空隙,低声问东宫屏,如果后面找到了胡超越、刘神官和袁神官,自己两人果真要帮着夏鼎狮去佯抢魔玺虫金属盒吗?只怕人家都是修行者,打架的方法手段更多,自己两人联手,十之八九不是敌手,怕帮忙不成反而帮倒忙,徒然惹人笑话。
东宫屏不以为然,低声说:“你别想太多,到时候看情况随机应变就是了,把这件事当作一场游戏,不过配合着夏道爷玩耍而已。”
“是啊,我相信你是这么想的。”红花雨嫣然一笑,双唇之间微微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东宫屏情不自禁看着她有点发呆。
红花雨被他久久凝视,心中怦怦乱跳,急忙加快步伐往前走,背后传来东宫屏的笑声:“心中如果忐忑难安,不如脚踏实地仰望星空。”
又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前面夏鼎狮嘴里忽然发出一声轻呼,脚下步伐明显加快。
东宫屏低声说:“你看,他就像一头野狼,终于找到了三头黄羊。”红花雨听他如此比喻夏鼎狮和铁龙宫的三位神官,扑哧笑出声,捏着拳头下意识轻轻敲了敲他的背部。
夏鼎狮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站在一块斜探俯伸的大岩石后面,脸色变得十分严肃。东宫屏和红花雨匆匆赶到他的背后。夏鼎狮脚步不动,抬起手摆了摆,示意两人就此止步。
从这里朝前方看去,有一片空旷地带,胡超越和刘、袁两位神官成品字形站立,胡超越站在“品”首,刘神官和袁神官分立他的左右肩后侧,各自手中握着长剑,保持一阵微妙的小小阵势。
在他们前面,有一位老妇人坐在凳子上,身穿青色长裙,边上摆放着一根长长的拐杖。那拐杖看起来浑然天成,似乎全未加工过,就是一根如同麻花辫的螺纹木条。老妇人手里握着针线,针飞线游,就在绷子上的绸缎面往来绣着什么图案。
老妇人的表情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对周围任何事物不太关心,但是三位神官站在她跟前,显然如临大敌,手中长剑都遥遥指着老夫人的脚下,只要稍稍风吹草动,即刻发动招式,不攻即守。
东宫屛低声问:“夏道爷,知道那位老婆婆是谁吗?”
夏鼎狮点了点头。
东宫屛刨根问底:“谁啊?”
“别说废话,说了你也不知道,自己先看看动静。”夏鼎狮皱皱眉头。东宫屛不太服气,心想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自己又不是什么神仙,当然不知道那老妇人是谁,但是你如果做了介绍,我可不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吗?他还想唠叨什么,旁边的红花雨急忙轻轻推了推了他,暗示别嘀嘀咕咕了。
那边胡超越把剑头稍稍抬起几分,沉声说:“你是谁,为什么会挡住我们的去路?”
“修真者们说话要注意分寸,我什么时候挡住你们的去路了?分明是你们自己心虚,不敢从我身边走过。”老妇人慢条斯理地说着话,手中针线不停。
刘神官眉头微蹙,说:“我们虽然不知道你的具体来历,但是识别你身上的怪异气息,不难!你是魔族的人吧?”袁神官说:“非妖即魔,两者的气息本来就很接近。”
老妇人抬起头,看了看他们,目光略嫌轻蔑,接着低下头继续干手里的活。
“喂,老婆子,和你说话呢,干什么这么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袁神官存心在白银神官胡超越跟前好好表现,语气严厉,甚至有些放肆。
他话音才落,老妇人放下手里银针,凌空虚打了几个巴掌,看起来像是赶蚊蝇,这边袁神官却好像被人击打了好几记巴掌,身体不停摇晃,嘴里哟哟乱叫。
老妇人微微一笑,拾起银针,淡淡说:“小伙子年纪不大,说话却是满嘴喷粪,臭烘烘。”
这一手凌空打人的绝技,看得东宫屛和红花雨目瞪口呆。东宫屛回头看看两人,摇摇头,意思是你们两个年轻人少见多怪。
袁神官恼羞成怒,想要破口大骂,却又忌惮老妇人的本事,只要闭上嘴,又怒又羞地盯着对方。
胡超越暗暗吃惊,沉声说:“好身手。”
“什么好身手?夸赞的话言不由衷啊。我等在你们嘴里非妖即魔的人,谁不会玩弄这种小伎俩?对修真者也一样,你们铁龙宫的人,就算青铜级别的神官无法做到这一点,对你白银神官胡超越来说,应该不算难。”老妇人抬起头,瞥看胡超越一眼。胡超越被她瞬间认出自己的身份,脸色大变。
刘神官忽然想起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