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潭烟飞溶溶,林月低向后。生事且弥漫,愿为持竿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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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对于女子来说,那个地方是隐秘的地方,一般说不出口的。
“是哪里?”
顾瑾宸忙问道。
“是那位姐姐的两条大腿内侧,估计是长期骑马,皮全都被磨破了,血都发黑了,皮肉全都粘在了里面贴身的衣物上,我刚才帮她换的时候,是一点一点撕开的,不可避免地扯下了一些皮肉,你想想,这种痛,就是昏迷了,也是疼得那位姐姐出了好几身汗,看着……”
顾瑾宸不等依依说完,就冲进了屋子。
依依看顾瑾宸进去了,一想到女子的名声,连忙喊道:
“哎,你跟姐姐只是未婚夫妻,你不能看……”
说完,也想冲进屋子,旁边的顾朝一个闪身,拦着了依依,说:
“这是我们爷自己的事,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依依一看,心想也是的,对着屋里喊道:
“你看了可一定要负责的,姐姐为你吃那么多苦,你要是以后负了她,我就问爹爹要毒药,毒死你。”
顾朝看着这个刚开始小心翼翼,此刻张牙舞爪的姑娘,笑着说:
“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走吧!”
说完,就拉着依依走了。
顾瑾宸冲进屋子,看着素问已经被整理干净,素白的小脸,一点血色也无,苍白可怜的躺在那里,下巴尖尖,两颊原本有些肉,现在全都没有了,整个人瘦弱的不行。
他想到依依说的,手慢慢地搭到了被子上面,踟躇了一阵,还是掀开了被子,就看到依依已经为素问换上的白色棉布的寝衣。
他的手慢慢地向上,落在了素问大腿的地方,想看又不敢看,从来都很冷静的他,两只手颤抖的不停。
“素素,我们回去就成亲,回去必须成亲。”
顾瑾宸自言自语,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素问听。
“素素,我只是想看看你受伤有多重,不是想要冒犯你,你不要介意,回去我们就会成亲的。”
“回去我们就成亲……”
顾瑾宸就这样絮絮叨叨,慢慢地拉开了素问的寝衣,就看到了素问两条大腿的内侧,殷红的一片,真的没有一块皮,全是红红的嫩肉,此时已经被依依撒上了药粉,看着更是触目惊心。
“素素,你这个傻丫头!”
顾瑾宸的眼眶又热了起来,红红的,酸涩的看东西都模糊了。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给素问穿上寝衣,盖好被子,也顺着被子躺了下来,侧着身子把素问抱在了怀里,头埋在素问的发间,双手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仿佛就像抱住了他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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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这一昏睡,睡了个两天两夜都未见醒,急得顾瑾宸找了老大夫好几趟,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问:
“老伯,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还不醒来,都两天了?”
老大夫又静静地给素问把了一会儿脉,然后对顾瑾宸说:
“世子爷别急,这位姑娘只是心里消耗过多,太过于疲惫,只是在昏睡而已,没啥大碍。”
这几天,老大夫也从院子里几个属下的口中知道了顾瑾宸的身份,也就愈发的恭敬起来,称谓也改成了世子爷。
顾瑾宸脸上的表情稍微好一些,只是眉头仍然皱着,看着素问惨白的小脸,心里一阵一阵地疼。
“那她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老大夫摸摸自己的胡须,说:
“这个老夫说不好,等她睡好了,自然就醒了。不过,药还是要继续给她喂下去,我在里面加了一些补身子的药材,也能让这位姑娘在昏睡的时候,身子能慢慢愈合。”
顾瑾宸听了老大夫的话,敷衍地点点头,他的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素问,一眨也不眨。
老大夫收拾好了自己的药箱,就出去了。顾瑾宸连忙又坐到床边,白皙修长的手摸着素问的脸,如星的黑眸装满了心疼。
“世子爷,姐姐的药端来了。”
依依有些稚嫩清脆的声音传来,顾瑾宸压着嗓子,沉沉地说了一句:
“进来。”
“吱呀”一声,依依端着药走了进来,她看到顾瑾宸的手摸着素问的脸,不舍得放下,嘴巴瘪了瘪,说:
“世子爷让开一下,我来喂姐姐喝药。”
顾瑾宸充耳未闻,只是头转过来,冷冷的眸子看着依依,示意她放下药碗,然后出去。
“世子爷,我来……”
“出去!”
依依的话还没有说完,顾瑾宸阴冷地说了一句,吓得依依这几天养肥的胆子颤了颤,只好将药碗放在了小几上,撅着嘴巴,不高兴地出去了。
等依依关好了门,顾瑾宸才端起药碗,先用嘴尝了一下,感觉温度刚刚好,就猛得喝了一口,忍着嗓子里的苦涩,伏下身子,嘴唇印在了素问的嘴上,然后慢慢地将口中的药汁喂给了素问。
就这样一口一口又一口,顾瑾宸很有耐心地给素问喂完了一碗药,然后擦了擦素问有些沾染药迹的嘴角,拇指的指腹不知不觉地摩挲着素问有些苍白的唇,盯了半晌,又慢慢伏下了身子,双唇印在了素问的双唇上,停留了很久很久,,久到睡着的素问不自觉的嘤咛了一声。
顾瑾宸一惊,连忙离开了素问的嘴唇,以为素问要醒了,欣喜地叫了一声:
“素素!”
可是素问半天都没有反应,只是头歪了歪,仍然沉沉地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