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清溪深不测,隐处唯孤云。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茅亭宿花影,药院滋苔纹。余亦谢时去,西山鸾鹤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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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心急如焚,一路狂奔,总是冲在最前面,连跟在后面的顾沐、顾朝等人都暗暗佩服。
四个时辰后,到达了下个驿馆,顾沐加紧了几步,跑到了素问的面前,说:
“于小姐,已经四个时辰了,您这样下去,会让自己受伤的,我们还是在这里歇息半天吧!”
素问勒住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说:
“不必,我还可以,你们去换些干粮和水,把马匹也换了,半个时辰后,我们马上启程。”
素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无比的坚定,看得顾沐都有些傻眼,明明是一个娇弱的闺阁少女,怎么拼起命来也这么疯狂,不愧是自家主子看上的女人。
“可是,于小姐,您的身子……”
“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自己的状况,早点找到世子爷,也早放心。”
一提到世子爷,顾沐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确实,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找到顾瑾宸,哪怕拼了自己的命。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就跳下马,向后面的侍卫吩咐了几句,就去驿馆打点去了。
素问也跳下了马,她并没有进驿馆休息,而是站在驿馆门前的一棵核桃树下,喝着皮袋子的水,看着远处的山,目光闪烁,缥缈而深远。
半个时辰后,顾沐拎着水袋子和一些干粮过来,递给素问,然后说道:
“于小姐,好了,我们出发吧!”
素问顺手接过点点头,抬步就向拴马的棚子走去。才一抬步,大腿就痛得发颤,趔趄了一下,素问很快扶住旁边的核桃树,稳住了身子。
顾沐看到了,蹙着眉头,说:
“于小姐,要不还是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素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迈着步子就往前走,边走边扔下了一句话:
“出发!”
顾沐看着素问的背影,深深地为这位女子所折服,他想等找到自家爷,一定告诉他,为了找到他,于小姐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
一行几人又奔驰了三个时辰,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有些空旷的官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远处山黛若隐若现,身边树木浮影翩翩,回巢的乌鸦“呱呱”叫着,就像断肠人在天涯。
“于小姐,天黑了,我们找个地方露宿吧!”
素问看了看,感觉天还没有真正地黑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
“再跑一个时辰,然后找地方安顿,明天一早就出发!”
顾沐和顾朝不好说什么,只好紧打着马,跟在素问的背后,拼命向前疾驰。
就这样,一连奔驰了五天,渴了喝点皮袋子里的水,饿了就随便啃点沿途买的干粮,素问终于跑到了顾瑾宸出事的那块断崖边。
她看着眼前的断崖,脸上面无表情,手里紧紧地抓住缰绳,不知道在想什么,身后的几个人也不敢打扰她。
过了半晌后,素问从马上一跃而下,站在了马的旁边。
刚一落地,那酸痛的腿一软,差点就站不住,素问强打起精神,缓了缓,才站稳。
其实素问的大腿内侧第一天就磨破了皮,这几天的疾驰,更是让受伤的地方更严重,磨破皮的创伤面更大,此时已经疼得要命了。她每走一步,就像走在刀尖上上一样。
此时,素问顾不得这些,她迈着重如千斤的腿,慢慢地走到悬崖边,看着眼前那混乱的脚印。
素问闭上眼睛,就能想象顾瑾宸在这里遭遇的围攻,和那一场恶战,他那样的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选择以跳崖的方式来脱身。
虽然大家都说顾瑾宸跳下悬崖,已经死了,可素问总有强烈的感觉,他没有死,一定还活着,只是等着自己快点去找他。
又过了半晌,素问睁开眼睛,跪在悬崖边,撑着身子向崖底看去,怪石嶙峋,深不见底,就是看看就觉得恐惧,跳下去更是万丈深渊,生还的可能性渺茫。
“顾沐,找绳子来,我要下去看看。”
顾沐和顾朝看了看崖底,再看了看素问这几天风藏露宿,有些憔悴瘦弱的身子,齐声说道:
“于小姐,我们下去就可以了,您在上面等着。”
素问不理他们,伸出手,又说了一遍:
“拿绳子。”
“于小姐……”
顾沐和顾朝踟蹰着。
“拿绳子!”
素问厉声一喝,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是严厉,吓了顾沐和顾朝一跳,仿佛看到了自己世子爷生气的样子。
顾沐将绳子一头绑好在一棵结实的大树上,然后把另一条递到了素问的手上,嘴上嗫嚅着:
“于小姐,还是我和顾朝下去吧!”
素问理都没有理他,接过绳子,往自己的鞋子里插了一把短小的匕首,又把身上男装的衣摆左右缠绕地一绑,变成了一身劲装的短打,拉着绳子,就准备下去。
刚一脚踩下去,松散的土石立马滑落,转眼间滚得不见了踪影,看得顾沐、顾朝很是心惊,连忙叫道:
“于小姐,小心!”
“没事!”
素问淡淡地应了一句,又踩着土石,慢慢地向下走去。
虽然在前世的那个时代,素问也有攀岩的经验,但那毕竟是为了锻炼身体还设置的,不具有危险性,而且是从下向上攀登。这种实打实的攀岩,素问也是第一次,尤其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