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位于永川江南岸,是南辰的帝都所在。
永明宫内的安华宫,是南辰皇后的寝宫,两重檐庑殿顶气势恢宏,精美的琉璃在灿烂的阳光下闪耀,冲天的巨柱彰显着皇家的富贵与威严,殿前的凤栖湖波平如镜,湖水清澈见底,湖岸翠柳扶风,欣欣然一派江南秀色。
一阵悠扬清澈的琴声从安华宫内传来,那声音清逸如山泉下青峦,飘然若杨柳沐春风,令人闻之神往,未知今夕何夕。
极尽奢华的安华宫内,芳香扑鼻,陈设雅致,一位妙龄女子正在抚琴。这位女子穿着一件红色丝绸石榴褶皱长裙,外罩一件红色丝质薄纱衣,头盘凌云髻,金质垂肩流苏光耀夺目,额头饱满,肤如凝脂,眉似长柳,双瞳如水,红唇香艳,清冷的面容却又透着一抹令人心醉的妩媚,端庄大气,高雅脱俗,却又不失娇艳华美。就在她的旁边,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在熟睡。
一位侍女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启禀皇后娘娘,炎州刺史公孙龙胜正在宫门外等候。”
“让他进来。”皇后的声音及其柔美动听,她没有抬头,修长白皙的纤纤玉指仍在抚弄着琴弦,其动作是那么娴熟、优雅。
公孙龙胜慢慢的低头走了进来,行半跪礼。“大辰炎州刺史公孙龙胜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公孙大人。”皇后这才抬起头,停止了抚琴,慢慢起身,犀利的美眸凝向公孙龙胜。“今日我叫你来是想过问一下平凉的战事。”
“西凉聚集三十万大军,几乎以倾国之力围攻云中城,依我看,他们攻下云中只是时间问题。”
“噢?”皇后的美眉微微扬了一下,让人心动的美眸中闪出一丝惶惑的神色,“你是这样想的?”
“是的,莫非皇后娘娘另有高见?”公孙龙胜鼓足勇气抬了一下头,赫然看到丝质薄纱衣下面若隐若现的玉肌雪肤,那丰盈的胸部随着娇柔的呼吸微微起伏着,甚至连肚兜上的精美花纹都非常清晰,公孙龙胜连忙重又低下头。
“我知道,防守云中城的是那虎步龙平的司徒川,他甚至在行军过了枫林之后,还远远的看见过你。”皇后感觉到了公孙龙胜的窘迫,嘴角上留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窃笑。“依我看,西凉人这次有可能铩羽而归,这白袍司徒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还知道,永丰六年的北伐,武安候东方济挥师北上,就是败在一个姓司徒的将军手上,此人就是那鼎鼎大名的白袍司徒的父亲司徒继长。”
“娘娘天资聪颖、博古通今,为我等须眉男子所不及也。若云中之战的胜利者真的是白袍司徒,那么我们想要趁着大夏国势倾颓,再度北伐的计划可能要变更了。”
“不,我们一定要再次北伐!”皇后的眼中充满了坚毅的神色,看似娇柔的美人,她的内心却有着气吞万里如虎的宏大气魄。“如今,陛下体弱病重,无力过问政事,军国大事的千钧重担,落在了我这样一个妇人的肩上。我诚惶诚恐、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我必须完成先皇的遗愿,最终还都于天都,恢复故国。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也在所不惜。”
“娘娘有如此气魄,令我等汗颜。眼下,我南辰刚刚平定居炎,国势日盛,但长久爆师于外,兵马需要休整,短时间内尚且无法实施北伐。此时,大夏国兵微将寡,待我大军休整完毕,必将北渡永川江,摧枯拉朽,直下中州。”公孙龙胜的情绪有些激动,在大臣们里面,他是一直力主北伐的。
“要认真准备,争取早日实施北伐。”皇后的神色忽又变得有些忧郁。“只是大夏国并非兵微将寡,那白袍司徒很有可能成为我们最可怕的敌人。公孙将军,如果我是你,当初很可能就会在白袍司徒经过风凌谷之前和他开战,我绝对不会让巨龙归海,猛虎下山。但我也无意指责你,当时那种局面很复杂,每种选择都有它的理由。”
公孙龙胜与皇后又商议了一些具体的事情,而后离开了安华宫,立即开始了北伐的准备工作——这样的大事需要进行较长时间的周密准备。
安华宫的这次谈话必将对远在云中的司徒川产生影响,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他现在考虑的全部问题是接下来如何对付西凉人。云中之围尚未解除,今后的战事如何发展尚待观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形势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威德门之战后,全军士气大振,必胜的信念写在每一个士兵的脸上。
而武成王达兰西牧的大营则被一片哀鸿所笼罩,逐日王在逃离威德门之后,被安置在此,此时仍处在昏迷之中,王妃独孤影守候在他的旁边,她的眼角明显挂着泪痕。所有西凉五王都齐聚在这里,每个人都十分清楚,到了必须对今后的行动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诸位,”武成王达兰西牧德高望众,由他来第一个发言名正言顺,“大王尚未脱离危险,目前昏迷不醒,但云中之战是否还要打下去,需要做出决断,但是我们中没有人能够一言九鼎,所以我建议,恢复非常时期的祖制——五王议政。”
“我同意,五王议政符合我西凉成法,所做的决策具有权威性,让人信服。”独孤信长对达兰西牧的提议明确表示支持。
其他诸王见两位重量级的人物都表态同意,也表示没有异议。
这样,已经许多年未曾实施的制度——五王议政死灰复燃。五王议政遵循少数服从多数原则,也就是说,任何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