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川突然从马上坠落下来,重重地跌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手中的长剑“咣啷”一声飞到了一边。
这突如其来的可怕变故令参战的平凉骑兵全都怔住了,他们感到了仿佛末日来临般的绝望,在这短短的一瞬,时间似乎凝固了。
正在不远处与南辰步兵奋力苦战的漠藏黑云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她直感到一阵眩晕,脑中一片空白。她看到白袍司徒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那里,一种难以言状的深深的恐惧向她袭来,她感到自己处在一个万丈深渊的边沿——如果连司徒都离她而去,那么这个世界于她而言就显得太过残酷了。此时的她心如刀绞,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润泽的芳唇翕动着,紧握宝剑的瓷白的纤手抖动着,她那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悲戚之色,却依然难掩那绝世出尘的气质和那风华绝代的冷艳。“他不会死的!”漠藏黑云这样想着,“他有长天诸神的眷顾,龙岭、飞云渡那样的险境都没有让他殒命沙场。”
漠藏黑云的眼中重又泛起坚毅的神采,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惜一切代价迅速将司徒川带出险境。漠藏黑云立即打马向躺在地上的司徒川冲了过去。
南辰人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战胜白袍司徒的莫大的荣耀在向他们招手。居炎战象和南辰步兵开始朝着躺在地上的敌方主帅发起猛烈的攻击,他们显然不愿意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甚至产生了生擒白袍司徒的念头,一个活的白袍司徒显然是送给公冶皇后最好的礼物。但南辰人很现实,他们知道在这种两军激烈对战的情况下,要想生擒白袍司徒可以说希望渺茫,他们更愿意采取一种操作起来容易得多的做法——杀掉他!
在这危如累卵的紧急关头,近处的几个平凉骑兵迅速向司徒川围拢过来,他们不顾巨大的危险,誓死保卫他们的主帅。
从不远处的几头战象的背上射来的箭矢和标枪几乎顷刻之间就干掉了前来护卫司徒川的将近一半的平凉骑兵。而数十个南辰的步兵也从千象阵中冲出,他们个个奋勇争先,都想第一个割下司徒川的脑袋。
这时,又有数十个的平凉骑兵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与冒冒失失冲上来的南辰步兵混战在一起,南辰步兵完全不是对手,顷刻之间,寒光闪闪的马刀砍瓜切菜一般将兴奋过头的南辰步兵冲杀得七零八落,头颅和残肢滚落一地。
但稍远处的三头战象上的居炎射手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他们开始向司徒川射箭和投枪,三头居炎战象也在不断逼近。
前来护卫司徒川平凉骑兵中有一位黑衣女子,只见她娴熟地驾着飞驰的战马,轻盈、快捷、优雅地弯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锐利的漠里箭径直向着距离最近的一头大象上的居炎射手飞去,那个可怜的居炎人刚好被射中面门,惨叫着从高高的象背坠下。这位射术精湛、身段窈窕的黑衣女子就是已经成为司徒川随身护卫的漠里人乌兰图雅。象背上的另一个居炎射手惶恐之余急忙弯弓搭箭,准备向乌兰图雅发起反击,但遗憾的是,他还是慢了一步,乌兰图雅不但射得奇准,而且更换箭矢的速度极快,她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继续发起攻击,在居炎射手发起攻击之前将他射死,这一次射中的位置更加刁钻,箭矢准确地射穿了居炎人颈部的藤甲结合部那一道细细的缝隙,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脖子。
转眼之间两个射手都被解决掉了,但象背上的居炎驭手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他驱使着小山一般的大象径直朝着司徒川倒下的地方猛扑过来,那两支白得炫目的长长的獠牙好似两把巨大的弯刀,令人不寒而栗。
居炎驭手驾着战象冲向司徒川,距离越来越近,形势岌岌可危,就在这时,一支从另外一个方向射来的箭矢正中居炎驭手的眉心,其箭法奇准,令人叫绝。乌兰图雅用一种欣赏和敬佩的目光看了一眼还保持着射击姿态的漠藏黑云,展现在她眼中的是一幅绝美的图画:冷艳绝尘的漠藏黑云骑在马上的姿态非常优雅迷人,贴身的乌金甲胄勾勒出她那凹凸有致的妖娆身材,持弓的姿态令胸前小山似的双峰更显挺拔,充满了诱人的魅力,引人遐思,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如水波般荡漾着,那飘逸的黑色斗篷在冷冽的寒风中翻飞。
漠藏黑云射死了居炎驭手,大象失去了控制,开始偏离原来的方向,转而就近攻击附近的平凉骑兵。但大象背上的居炎标枪兵此时依然十分镇定,他并没有被这来自前方可怕敌人的诡谲的箭法所吓倒,而是调整好姿态,企图向依然躺在地上的司徒川发起致命一击,谁料他刚把紧握标枪的手扬起来,还没来得及投射,他整个人突然惨叫一声,身体后仰从象背上跌落下来。一支从身后飞来的锐利的箭矢射中了他那一小截没有受到藤甲保护的脖子。
射箭的人正是奉了拓跋仪之命前来保护司徒川的是云亦月。是云亦月率领数十个寒山斧骑兵的及时赶到,迅速改变了这一局部战场的态势,在寒山斧骑兵和平凉骑兵的联合攻击之下,向司徒川发起攻击的象兵和南辰步兵短时间内均被解决掉了,司徒川也被救起。
漠藏黑云、是云亦月和乌兰图雅几乎同时来到了司徒川的身边,此时,她们的大将军已被安置在马背上。由于战况激烈,漠藏黑云根本来不及验看他的伤势,但她发现司徒川气息尚足,原来他只是暂时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