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川抽调了近百名士兵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来了一些长木杆,接着指导士兵们把结实的铁钩固定到长木杆的顶端,然后命令这些士兵用套着铁钩的长木杆将那些从云江上游顺流而下的粗大原木纷纷钩到岸边或桥边,再将它们尽数打捞起来。
刚刚和司徒川一起通过了浮桥的漠藏黑云看着这些打捞上来的粗大原木,显得十分兴奋,她那白皙柔滑的脸上泛起了欣慰的笑容,两弯修长纤细的平眉下面那双透着爱慕与嘉赞的迷人眼眸凝视着司徒川的脸,那张脸依旧是冷峻而又深沉,硬朗的线条中透着英武的气概。“你可真有办法!”漠藏黑云清脆甜美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天气有些冷了,今晚我们正好用这些木料御寒。”司徒川看着漠藏黑云那孩子般天真的表情,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得意,“如果公孙龙胜知道了我们现在正在做以及很快将要做的事情,估计连鼻子都要气歪了。”
“俗话说:‘冤家路窄’,我们和这位公孙龙胜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漠藏黑云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脸上的表情再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清冷,而是洋溢着一抹迷人的微笑,就连眉眼都含着笑意,眼眸顾盼间留露出万种风情,“昔时在从枫林城前往风凌谷的路上,我们曾与他遭遇,我当时以为他会全力阻止我们,但没想到他却眼睁睁地目送着我们北上风凌谷。”
“可我们之间的一战终究不可避免,”司徒川颇为感慨地说道:“只是没想到,当我再次面对他时,竟是在自己的家乡云州的土地上。”
二人正谈话间,龙川铁骑已经全部通过了浮桥,接下来是平凉骑兵和寒山鬼斧营,令狐荣野的明州关河铁骑最后通过浮桥。
令狐荣野很快通过了浮桥,还有一位重要人物与他一起过了桥——为了见到司徒川而刚刚到达元平渡不久的天都昭元宫女官。令狐荣野到达河南岸之后,立即带着宫中女官来见司徒川。
司徒川远远地看到了神色凄惶的令狐荣野,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果不其然,司徒川从宫中女官那里的到了令人痛心的消息:昆宁城被围、水川谷惨败。除此之外,宫中女官还向司徒川传达了显庆皇帝的旨意:立即向东进发,前往静州,以解昆宁之围。
大军已经全部通过了浮桥,而皇帝却要求他前往静州,司徒川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就在司徒川一筹莫展之际,司徒川先前派往云州的斥候向他回秉:云山王宇文景被围困在云龙寨,粮道、水道被截断,处境岌岌可危,如果不救,恐将全军覆没,而明州将军公师云相的两万步兵则被包围在距离元平渡不足二百里的卧龙岭,且已陷入了苦战,损失惨重,他们距离被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敌人完全歼灭也只是旦夕之间的事。
司徒川感到事态严重,立即召集所有将领商议对策。
此时天色已晚,云州北部气温骤降,朔风怒号着,恶劣的天气和严酷的战局令司徒川的心情几乎沉到了谷底。可怜司徒川麾下的的数万士兵,历尽千辛万苦,刚刚到达云州大地就全被冻得瑟瑟发抖,只有拓跋仪的寒山鬼斧营看起来没有太大的不适。
士兵们又冻又饿,那些从云江上游漂流而下的原木正好派上用场,被士兵们劈成小块之后点火取暖,而将军们则聚集到刚刚构建好的中军大帐里,等待平南大将军、定南军节度使司徒川对大军下一步的行动作出最终的抉择。
“水川谷一战,十三万大军灰飞烟灭,这让我不由得想到了龙岭和松云岭。”司徒川笔直地站在中军大帐里,熊熊的烛火在燃烧,跃动的火光辉映在司徒川那双写满忧郁的眼眸中,同时将那张透着忧伤的俊逸绝尘的脸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彩,看起来更加具有一种迷人的魅力。
谈到“龙岭”时,漠藏黑云那动人心魄的美眸下意识地凝向司徒川,她看到他痛苦地闭上眼,继而低了下头。
司徒川沉默了片刻,重又抬起头,眼睛猛然睁开,眼神中透着一抹大家所熟悉的坚毅和果敢。司徒川环视诸人,几位与他生死与共的将军们分两排正襟危坐,都在屏息凝神地聆听他对当前局势的分析。他接着说道:“眼下的局势非常险恶,水川谷的惨败,令静州全境面临沦陷的危机,静州首府昆宁已被重重围困,而朝廷再也难以调集起一支足以打败东方济,将昆宁城解救出来的力量。看来,昆宁城的陷落只在旦夕之间。皇帝陛下希望我们去解昆宁之围,其实并非明智之举。此地距离昆宁有数千里之遥,我们就是到了昆宁城下,恐怕昆宁城已经易主,而此时此刻,南辰人的另外一支可怕的力量——公孙龙胜的大军就在我们身边,云山王宇文景的数万人马以及明州大将公师云相的大军都正等着我们前去解救,我们断无舍近袭远的道理。因此我决定首先打击公孙龙胜,暂缓执行皇帝陛下的旨意。”
“大将军所言极是!”大将令狐荣野一边赞许地点了点头,一边又不无忧虑地说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而皇帝陛下又远在天都,不可能全面了解当下出现的新的情况,末将认为司徒大将军根据实际情况做出的临机决断是非常正确的。不过,既然陛下的旨意已经下达,还请司徒大将军亲自向陛下做出解释。”
司徒川向着令狐荣野点了点头,同时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这位英姿勃发的明州将军,“我将会派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