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坐立不安,要起身再去找公爹,让他出去找时,看到远处模糊的有人影晃动。又过了一会儿,越来越近,是自己当家的脚步声。还能隐约的听到当家的教训儿子的声音。连忙迎了上去,扯着儿子的手,连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亏回家,饭热好了,现在正好吃。”又朝着他爹说:“他爹,你累了吧,快回家吃饭吧,孩儿也累了,回去再说。”

说着就拽着儿子跟在大红爹的后头进了家门。忙着端水摆饭,吃饭时,宏图默默不语,一点儿也没有了平日的活泼。大红娘关心的问:“他爹,你是在哪接到的孩儿?咋这么长时间呀?”

大红爹吧嗒了一口旱烟,吐了口气,停了一下说:“还能哪呀,就在学校里。我去的时候,学校都没人了,就他一个坐在学校敲钟的大树下,在地上坐着,也不动一下,我就把他给领回来了。”说着咳了一下,接着说:“路上问他也不说,一声不吭的。”

大红娘听了说:“你走后,我去了咱爹咱娘那,咱爹去计昌家问了问,说是校长留他说事儿哩。”又转过头问:“宏图,老师留你有啥事呀?你在学校犯错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大红娘连声不迭的问着,半天,宏图才回了一句:“没。”又过了一会儿,问:“爹,咱家的地啥时候能卖出去?”

大红娘忙焦急的说:“你这孩子,说啥呢?没地,前些年兵荒马乱的你能长大?没地,前些年你得大肚子病的时候能去密县的美国人医院看病?没地,你能上的了学?没地,咱家能盖得了房子,你能娶得起媳妇?”

宏图急声反驳说:“不是,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那是剥削、是压迫,是阻碍历史进步的,现在已经是人民当家做主了。”

大红娘也说:“你这个孩儿,你说啥呢?咱家的地是偷别人的,还是抢别人的?咱不偷不抢,是恁爷恁爹省吃省用,没白天没黑夜辛辛苦苦的赚来的。咱咋剥削压迫别人了?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你想想,你叔咋烧的糊涂的?你那几个弟弟咋没的?再说,在咱家的长工吃的不好吗?”

正说着,大红爹打断:“行了,别说了,现在不一样了。”叹了一声,又说:“唉,咱家的地也可能要没了。北边那有的都被没收了。”

大红娘急着说:“他爹,是真的吗?那地是咱辛辛苦苦挣来的,不偷又不抢。没地了,咱吃啥呀?咋活呀?”

大红爹不耐烦的说:“咋过,别人咋过你就咋过,受着。”停了一会,有嘱咐道:“现在变了,要变天了。宏图,以后在学里,不要老是挣着冒头,跟人有矛盾了,不要争长论短,受点儿委屈没啥。孩儿他娘也是,我给咱爹咱娘也说说。”

大红娘叹息的说着:“现在咋这样呀?”有关心的朝着宏图说:“孩儿,你这是咋啦,回来一声不吭的,心里有事你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大红爹也不说话,在昏黄的油灯下,拿着旱烟袋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袋锅里的烟丝一闪一闪的泛着红光。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不语,气氛一片凝重。

感觉过了好久,宏图说了一句话,打破了沉默:“老师不让我在国庆一周年上发言了。”又过了许久才接着说:“他让我把稿子给了别人。他说咱家地多,不是地主就是富农,是新中国的后进分子,是需要改造的。”

大红爹又使劲的吸了两口旱烟,张了几次嘴,又咽了下去。最后只能干干的说:“不去就不去,又不是什么大事。咱到学校是学本事的,不是出风头的。”

宏图不甘心的打断:“凭什么,在学校我学习最好,表现老师们也夸奖,凭什么说话不算话?”

“孩子,有时候人得认命,咱也没本事……你好好学会本事,日子才会好。”大红爹语重心长的说:“天晚了,睡吧,明天还要去学里呢。”说着就赶了宏图去东屋后,招呼着大红娘睡觉。

大红娘躺在床上,怎么翻也睡不着,问大红爹:“他爹,难道又要乱起来了吗?这日子,不想让老百姓活了呀!”

“不知道,不过从外边传来的信儿说,要划成分,有好多人像咱一样的,不是富农就是地主,地都是要没收的。”大红爹的声音传来。

“没地了,咱咋活呀,咱老农民不种地,咋活呀?不过,日子总是比以前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好。”又沉默了一会儿,大红娘幽幽的说:“不知道孩儿他姥家咋样,他们家人更多,要是没地比咱家还要难。”

“他姥家要是划成分,绝对是地主,人多家大地又多。”大红爹回答。

“都怪俺那后娘,非得不让分家。要是分家了,一家分的地就不多了。”大红娘抱怨道。

“行了,要是分家了,你那几个弟弟又小,谁养活他们呀?”大红爹说。

“那也不能为了给她的几个儿子攒钱,就不让二弟上学,那么小就逼着出去当学徒。好不容易二弟能赚钱了,又给二弟说了那样一个媳妇。”大红娘接着发牢骚。

“行了,别说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也管不了了,睡吧,明儿还有一大滩事呢。”说完,大红爹犯了个身,慢慢的睡了起来。

大红娘想着娘家、婆家、男人、儿子也慢慢的迷糊了过去。外面繁星满天,月亮像一个害羞的姑娘,只露出来一个弯弯的侧影,悄悄的照着梦中的人儿。她默默的看着王朝的兴衰成败,人们的悲


状态提示:第五章 原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