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矜看着林子维的回信,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是轻松,简直称得上有点小幸福了。
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半年多了。
她已经适应了这边的生活,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中。
她收到了哥哥的回信,说有空的时候会复习高中课程,信里还给她讲了些草原上的趣事。
罗布村那边,林子维同她鸿雁往来,家里平安无事,老的健康,小的听话。
林子矜不知道林子维骗了她,没告诉她林子佼不听话,还在和冯谦来往。
所以尽管林子佼没给她回信,林子矜还是很高兴,觉得只要两个孩子听话懂事,家里就不会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学校里的生活也还算平静。
自从上次被那几个混混拦截后,郝南仁就再也没有继续对她死缠烂打。
林子矜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可她对这种结果很是满意,半年来她很用功地学习,前世的知识底子也慢慢地回来了。
上课铃响起,老师夹着教案走进教室,林子矜把信夹在课本里,抬头看黑板。
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她前生的那个世界,至少有一小部分大事同前世并不一样,而且有两个军队里著名的领导人,也同她前世里的记忆不一样。
可是,大部分的事情还是能对得上号的,比如去年那场震惊世界的大地震,比如去年逝世的国家领导人,比如过去十年的运动。
那么,今年的十一月,会不会像前世一样,恢复运动过后的第一次高考呢?
不管怎么样,林子矜都要赌一赌。
林子矜向二舅要了他上学时的复习资料,又翻出之前哥哥的课本,一起寄给哥哥,她不敢直接说有可能恢复高考,只能委婉地提醒自家哥哥,国家一定会重用有知识,有真才实学的人。
讲台上,矮胖的中年女老师昂着头,旁若无人地边讲边写,对底下学生的小动作和窃窃私语视若无睹。
半边黑板上列满了密密麻麻的算式,板书不算漂亮却很整齐外认真。
“又算错了……”
林子矜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她垂下眼帘不再看黑板,摆弄着手里的圆珠笔。
这位老师文化水平不高,不知通过什么途径进的学校,偏偏又不教副课,而是教了最为严谨复杂的数学。
于是这位老师的课堂上,便经常出现推演了半天的算式,算到最后才发现错误,又还本溯源地重头开始,寻找出错的地方。
老师很辛苦,底下的学生其实也没几个人认真在听。
小声说话的,传纸条的,趴桌上睡觉的,双目无神看着黑板,却神游天外的……
一个本子被推到林子矜这边。
【又错了……】
苗伟的字写得很不错,看着是刻意练过的。
林子矜的座位靠近教室后方,挨着窗户,她看看本子上的字再看看同桌苗伟,对方一本正经地看着黑板,手指轻轻地点着本子。
他也发现错了啊,林子矜不动声色地在下面接着写。
林子矜:【从第七步开始就错了】
苗伟把本子推回来:【你为什么不提醒老师?】
林子矜看他一眼写:【你不也没提醒?】
苗伟看看黑板,再看看本子,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手上的笔写个不停,看起来倒像是在本子上同步演算习题似的。
【我可不想挨批。】
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发生,有同学当场就指出老师的错误,结果老师倒是当时改过来了,可后来好长时间,老师见着那个同学都没好脸色。
林子矜写:【我也不傻。你大班长都怕挨批,我更不敢了。】
林子矜和苗伟两人相处得还算不错。
在林子矜看来,比起那些幼稚的同学,苗伟算是比较成熟的。
苗伟又把本子推了回来:【你最近很用功啊?!】
这话说得,好像她以前不用功似的,林子矜想,不过子矜姐以前用不用功,她还真不知道。
【当然要用功了,祖国需要有知识的人才,我要努力读书,把青春奉献给祖国,争取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
她提起笔来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长串,把本子推回苗伟那边。
老师还在黑板上沿着错误的方向继续演算着。
苗伟看着这番口号似的言论,几乎要绷不住笑出来。
这个林子矜最近变了,变得特别的有意思。
虽然是这么个理儿,可是林子矜一个不听老师讲课,在本子上乱写的人,说这种话不是很假吗?
他可没能力接上这种话,看着老师已经将大半个黑板都写满了,在错误的道路上越奔越远,颇有收不回来的趋势,灵机一动,便从第七步开始推演。
写完一步,苗伟将本子推到林子矜那边。
林子矜来了兴趣,接着写下一步,推了回去。
本子在桌面上推来推去,两人你一步我一步地解着习题,遇有对对方思路不理解的地方,也把问题写在上面,对方便以公式或其它方式解释。
同一排的一个女生伸长了脖子频频张望,忽然捅了捅她的同桌,向林子矜的方向努努嘴,眼里的鄙夷不屑压住了妒火。
“林子矜又跟班长传纸条呢!”她小声说。
那女生黑黑瘦瘦的,也伸长脖子看:“假正经,”她声音更低地说:“成天劝人好好学习,自己还不是上课不听讲,还勾引班长?”
“她不是和三班的郝南仁好着呢?”
女孩子们私底下,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