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青春校园>消渺>34.同谋

这个腊月特别得难熬,应了一句——度日如年,柳四海面上是救驾忠臣,各路亲友本该前来吊唁,但这死因却也“昭然若揭”,见风使舵的不敢去触郕王的逆鳞,而那些同病相怜的反倒同仇敌忾。

柳璇卿是独女,因临长郡主不可服孝,又因二嫂救兄卧病在床,这五服之内的丧服就只能由她一人赶制。爹爹没有孙子只有孙女,由大哥做了主,认了瑾瑜为儿子、婵媛为儿媳,也算配足了。婵媛也按礼改口称姑娘为“姑姑”,帮她一起缝制。

柳璇卿不敢委屈爹爹半分,一切按着大礼的制式筹备,瑾瑜是钉红,婵媛是钉三包、插福,思元是长孝带子钉红、插福,想着裕王府、长沙王府、祭酒府都会派人来,就多备了些缌麻、袒免。

门口的报丧鼓响起,“咚咚”两声,她和婵媛以及思元的乳母就开始嚎哭,赞礼生唱——中山靖王府到。瑾瑜一愣,柳璇卿不得不起身自己去迎,让他去请大哥。

中山靖王府来的是一名先生,自报家门:“在下姓誉名恩,是中山靖王府的坐馆,王妃命我送上奠仪一份。”

门房本以为这位先生御寒穿得严实,进来之后脱了斗篷才发现这人天生异样,柳凤华上前接过一提礼盒,赞礼生递上一束焚香,誉恩接过拜三拜,将香递给赞礼生插上,柳凤华敲铜磬,柳璇卿带着孙辈还礼。

靖王府诚意十足,送的都是上好的祭品,由火腿制成的琵琶琴,用熟猪头作头,熟猪肺和猪肝作身,制成的姜太公,饰着彩带的白鲞,用熟猪肚制成的白象,煮熟的鸡制作成的凤凰,还有各式各样的彩馍,其中一组八仙像最是逼真。

博謇领了誉恩去内厢房拜见未亡人杨夫人,柳凤华正要跟着去,柳璇卿劝他留下来主持大局,还是自己陪着这位客人去见母亲。

誉恩自知外貌与常人不同,对杨夫人打量的眼神也并无不快,“夫人请节哀顺变,我家王妃特命在下前来吊唁。”

杨夫人没有先表态,到是临长郡主派来的老尚宫替她回话:“大人客气了,家主忧伤过度,照顾不周请多多见谅,博謇好好伺候客人。”就这么简单想打发走誉恩,显然不可能。

柳璇卿硬着头皮请誉恩到花厅用茶,自个儿单独见外男不方便,正要去唤大哥,被誉恩唤住了:“四姑娘,在下自知理亏,不该在这种场合求助,但这事关我家小公子,不得不乃求。”边说边要跪,柳璇卿赶紧让母亲的丫鬟沅湘去虚扶,“大人且先说说,看看小女可否帮得上忙。”

“这是我家小公子的名帖、八字,请姑娘务必将他从教坊司赎出。”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

柳璇卿心叹可怜,“誉先生且收回去,要是我们柳家能帮得上忙,自然义不容辞,但这事涉——”她作势指指天,“怕有心无力。”

“姑娘放心,王府里以疏通了环节,只求姑娘把小公子收留在府上为奴即可。”

她听懂了誉恩的言外之意,“服孝丁忧三年,我家兄长须扶棺回荆楚老家,定少不了伺候的人,谢谢先生提点。”

誉恩拜三拜,“我中山靖王府牢记贵府的大恩大德。”

“我父冤屈,与贵府感同身受。”柳璇卿感慨万千,誉恩又拜了三拜才离去。

空中飘起了雪,慢慢停落在他白色的头发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的手紧紧握住。

是夜,柳凤华还在和吴安顺对今日的账,见妹妹进来就让吴安顺出去等会儿,柳璇卿示意自己也有事找吴总管一起商议。

“大哥辛苦了,小妹想着趁雪大,来吊唁的亲友也少,想赶紧买几个人来帮衬一下。”她也不看柳凤华的脸色,反而转向吴安顺,“二哥那儿少不得人,瑾瑜和我屋里的婵媛是要回老家守祭田的,若霰身上又有伤,人手紧缺,吴总管可要上心呀。”

话虽带着吴安顺,但实际上是说给大哥听的,柳凤华也听出弦外之音。

“妹妹说的在理,是大哥疏忽了,明日让牙婆送几个手脚麻利的过来便是了。”他根本不在意这等小事。

她也不仔细分辩,让婵媛明日代她陪祭,又唤来列星询问淮恩是否老实,这一天眼看就要过去了,但很快有人来报说门房有贵人需四姑娘亲自接待。

她除了孝服,换了素服,由若霰引着去了门房,推门一进便见到了早已久待的长沙王正妃杨冠月。

“你且放心,我让僧雪把着门,”说着杨氏就捞起她的手细看,“宫里可曾让你干粗活了?”

“姐姐放心,妹妹现在做了典籍,也不算委屈。”她尽量宽慰杨氏,说着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个要命的锦囊,“妹妹临行前王爷特别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拆开。现如今情况危急,姐姐拆了这个。”

杨氏激动万分抖着手慌慌张张地拆开,上书——借病保命。她又把纸条传给柳璇卿看,柳四看了片刻就拿着字条走向蜡烛,杨氏没来得及拦住,字条已化作一缕青烟。

“妹妹这是为何?”杨氏不解。“姐姐难道想留着被郕王拿去吗?”柳璇卿赶紧提笔欲补一张,但临下笔却又犹豫了,“姐姐和王爷可有惯用的暗语?”杨氏略思答道:“自上次王爷遇险,奴家就与他商议以饺子为示。”柳璇卿换用左手书——久煮露馅,“字迹可像?”杨氏接过,点点头,“有八分。”

“妹妹有一事相商。”柳璇卿心里揣着事。“但说无妨。”杨氏将字条放回锦囊里塞进袖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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