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门陡然想起眼前这位面色冷峻略带书生气的后生,竟有赵黄粱口中提及的那位北凉世子有几分相像。当然他可从未见过北凉世子的真容,那等蛮夷之地他自然是不愿前往。若不是这次师门有命他才不会参与到漠北与大夏的争斗中来。
不过沈西门转念一想,世人皆说北凉王李墨天有杀神之名。想必他的子嗣也不会像这等书生气十足,可刚刚那满地的叛军尸体却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不要小看眼前这个年轻后生。
“若真是那位世子殿下,我沈西门倒是交了大运碰上这等美事。听说那好不容易抓回来的徐世子被人救走,赵黄粱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十分失意。”
“若眼前这位真是如假包换的北凉世子,那我的修道之路岂不是所向披靡。”
众所周知,三大异姓王手里都有他人艳羡的修道资源。无论是入朝为官还是踏江湖修道有北凉这个靠山在,那天下之大岂不是任我沈西门闯荡。
沈西门一念到此,一边故作热情的劝饮着茶水。一边暗地里盘算着要仔细查查这几个人的底细,尤其是那位话语不多颇为谨慎的年轻后生。
而就在此时,一位漠北军士慌慌张张的上楼禀报。
“沈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那个军士刚想继续说,就被看到沈西门双眸里的阴狠之色。后者登时如醍醐灌顶一般将后面的说辞给生生咽回肺腑里去。
杨休见状,开口抱拳道。
“既然沈大人有军务在身,我等就不打扰了若是寻不见人来我们自回离开洛阳城。”
说罢,递给袁青峰一个眼色。许涟见状也是心知肚明一把拉起还在贪吃点心小样的菱儿,作势要走。
沈西门深知这几位不是江湖武夫,自己自然不敢强留。可只要这四人一日不离开洛阳城自己便有的是机会,一念至此从怀中掏出令牌一枚。
“几位见谅,赵将军不喜住城内。他与一干谋臣武将率大军都驻扎在距离洛阳几十里的郊外军帐内。临行前特意嘱咐我打点料理洛阳城的一切俗务琐事。”
“人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我和山河兄却是一见如故。这令牌你先拿上在洛阳城内行事也方便些。”
袁青峰接过令牌抱拳还礼。
几人作势要走,在一旁恭候多时的小二也急忙上前说道。
“几位既是沈大人的相知也是我漠北的贵人,沈大人早有言在先知会在下为几位寻好了打尖歇脚的地方。”
许涟闻言却是冷哼一声。
“沈大人可真是心细如发,此等琐碎之事都能安排妥当莫不是怕等趁洛阳城内兵荒马乱之际溜走不成。”
被一语道破天机的沈西门面色阴晴不定,强压下内心涌动的杀意。故作镇定的开口说道。
“姑娘这话中深意沈某却不甚明白。”
许涟闻言转头便走,一旁小二急忙跟上为其开路,
等几人走后,沈西门一把掀翻眼前的茶桌其上那些名贵的杯器也摔得粉碎。
“没想到这小娘子竟有几分斤两,哪日若是落到我的手里定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旁的漠北军士见状也是寒蝉若惊生怕沈西门将这股无名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后,沈西门陡然换了一股嘴脸说道。
“你慌慌张张的前来,难道是赵将军那里出了什么纰漏。”
军士如获大赦的赶忙回答道。
“禀大人,刚从大帐内传回的消息说是那一众剑指洛口城的军士音信全无。想必已是有人捷足先登仗着城高府深灭了我等军士。”
沈西门闻言点点头,继续说道。
“还有呢?”
“还有就是由赵恒为先锋的先锋军与霍天的大夏援军激战正酣,本来赵恒将军想趁其立足未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却错估了这支大夏援军的实力,竟从其手中讨不到一丝便宜。”
沈西门闻言朗声而笑。
“箫风骨啊箫风骨,这就是你自诩有徐千秋之能所带来的下场。可笑真是可笑。”
“大人,那我等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按兵不动,隔岸观火。洛阳城动荡不堪,虽说城破之际我们下手极狠但可不能小瞧了这些洛阳百姓。”
“是,沈大人。”
“还有就是替我查查刚刚那几个人的底细,虽说他们身穿一声漠北打扮但十有八九不是漠北人。还有就是最近流入城内的那些漠北军民都要给我好好的查搜一番。”
“是,沈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若是能先一步找到那人想寻找之人,把其握在手中。我这胜算便又多了几分。”
袁青峰几人出了凤来茶楼,在小二的引领之下来到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内客栈。
小二上前在客栈掌柜耳边耳语几句,客栈掌柜闻言登时便换了一副嘴脸。硬生生的挤出令人厌恶的媚笑点头哈腰为袁青峰引路。
而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袁青峰呢个缓缓说道。
“杨叔,这沈西门颇有些笑里藏刀的味道。”
杨休闻言打趣道。
“江湖小辈有些鬼心思也实属正常,世子身边有两位如花似玉的佳人想来不免让些有心之人动动心思。”
“杨叔,这话要是被许涟听到想必你又免不了一顿讥讽。”
杨休闻言顿时语塞,论口舌之利自己的确不是这位许姑娘的对手。
“这沈西门看似一介文人,但竟能在这叛军把持的洛阳城内有如此威望想来定有其特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