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入屋内以后,九皇子才装作恍悟的样子,盯着苏婉君,揶揄道:“这不是萧夫人吗?萧君瀚前脚刚走,怎么你们会在一起了呢?”
苏婉君听他的口吻,便知晓他在嘲讽自己不顾仪容妇德,做出有违常伦之事,但是她并未羞愧生气。
就在她刚想张口之际,国师却突然开口道:“她是我专门邀来的,为的就是助九皇子一臂之力。”
九皇子和苏婉君都没想到国师会开口解释,当听到他的话后,两人皆是大惊失色,双目圆睁,瞪着国师,仿若听到了什么惊恐之事一般。
九皇子忙伸手挥退下人,谨慎的闭起门窗,郑重的走到国师面前,低声道:“国师此言何意?什么叫助我一臂之力?您可莫要信口开河,陷我于不义!”
他虽然极力否认,可他也深知自己的“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国师并未惊讶,面色淡然,不疾不徐道:“九皇子乃是聪明之人,我的意思怎会不知?今日我去拜见陛下,而陛下面色灰暗铁定活不过这个月末的,我的药对陛下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什么?!”
九皇子脱口而出,震惊不已,国师的神药可谓名闻天下,父皇的性命也是全靠他的丹药才能维持到现在,怎么会连他的丹药都没有用处了呢?
他心下一阵悲戚,但紧接着一股莫名的激动涌将上来,他禁不住微微舔了舔唇,目光闪烁,虽是心动,却依然不敢敞开心扉。
他迟疑了半晌才缓声道:“国师就没有任何办法救救父皇了吗?”
国师听罢,嘴角不经意地露出冷翘,但瞬间便恢复如初,平静的道:“人力有时穷,天命不可违。”
苏婉君已经被国师连续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国师把她叫来此地,难道不怕她告密?今日她可是为了达到目的,诬陷过他。
以国师的神通广大,估计已经知晓,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故意把自己拉入浑水之中的吗?
念此,她的脊背不由得冒出一身密密麻麻的冷汗。
苏氏一脉本就不得信任,又加之与九皇子有些渊源,更是被陛下厌恶猜忌。
今日她来此的消息很难不被人知,若是国师添油加醋诉说一番,苏氏岂不是彻底陷入灭顶之灾?
她虽已出嫁,爷爷死后,她也并不想管苏家之事,但苏家毕竟是她的生身之所,她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因为自己的过失而毁于一旦。
就在她极力思索如何摆脱面前的困局之时,九皇子长叹了口气,眼泪咕噜流了下来,哽咽道:“小时候,父皇很是疼惜我,经常抱我,还陪我玩……”
他戛然而止,眼眸低垂,似是陷入了回忆,看其样子倒并不似装的。
国师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打断他的思绪道:“人终有一死,或早或晚,无可避免,九皇子不必这般伤心。”
九皇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扭头擦了擦泪水,这才郑重的道:“国师所言极是,只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他顿了下,又接道:“国师今日过来找我到底所谓何事?若是我能够帮助的,定不惜余力。”
国师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陛下驾崩之日,便是太子登基之时,若是木煜荣登大宝,天下虽然表面太平,但边境却永无宁日。他性格软弱良善,若是发生战事,多半会不断妥协。”
九皇子听此,脊背绷得笔直,呼吸都因此而停滞。
国师紧盯着他,接道:“若真的想要天下太平,百姓永远安居乐业,就必须有一个明主,使得天下实现真正的一统,而这个明主,在陛下所有的子嗣中,也只有你了。”
九皇子脸色涨红,声音颤抖着道:“大胆!国师此话可是大逆不道,莫不是想要陷害我于万劫不复?”
他虽如此说,可心底却充满了希冀,他无数次想要得到国师相助,可是一直不得门道,就算是上赶着去巴结,最终都是热脸贴到冷屁股上,气恼而又无可奈何。
只是今日他为何突然想要效忠自己,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国师见他脸色倏变,并不讶异,淡淡的解释道:“九皇子无需怀疑我的衷心,当年我肯进京,也是因为陛下乃是一代明主,有着一统天下的抱负,可如今十年了,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也唯有另择良木而栖了。”
九皇子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松,迟疑道:“国师厚爱,吾实在惶恐,天下之事,我承认有过非分之想,但那也只是想想罢了,因为我清楚,这件事永远也不可能。”
“小时候,父皇虽然待我不错,可是随着年龄渐长,他便越发对我疏离警惕,他心之所属,除木煜绝无二人。”
说完,他禁不住神色落寞而伤感。
国师薄唇轻抿,道:“那是以前,殿下今日有了我与苏氏一脉,何惧明天?”
苏婉君本来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心绪复杂至极,突听他提到苏氏一脉,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凛,透体寒凉。
“哦?”
九皇子双眸精光闪烁,转头看向苏婉君,激动的道:“这么说,你是代表苏氏一族来支持我的?”
苏婉君喉间似是被人塞上了石头,愣是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她一直自诩冷静非凡,没想到今日却频频失态。
国师斜睨了她一眼,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创你爷爷的辉煌吗?今日便是机会,你的才智绝不输与我,我相信,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