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君见他沉思不语,禁不住开口道:“你若是帮我,我自然也会帮你。”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你知道我从小便立志要嫁给萧君瀚,虽然他身边的莺莺燕燕络绎不绝,可那些凡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知道他对她们也从未动过心,因此我便一直未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为了这女的已经两次险些丢了性命,在生死线上挣扎,若是不杀了她,我坐立难安!可是她体内的异火越来越强大,我根本无法抗衡,虽然她现在身陷囹圄,可这牢房对你我都无用,更不用说她了,她若是想走,谁都拦不住,现如今能杀她的人,唯有你。”
“你若是帮我把她除了,我就帮你逃离师父的魔掌,让你和那丫头远走高飞,可好?”
她清冷的眸子竟意外的燃起希冀的火焰,端望着他,甚至有些紧张的握起了拳。
黎羽终于抬起了头,犹豫道:“我就算是杀了她,你也不可能走进他心里的。”
“这不用你管,我不需要他爱我,但他也决不能爱上别人!他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中。”
苏婉君像是在说极为平常的话,一点都听不出狠厉,嘴角甚至还微勾着,衬托的本就绝美的面容越发妖魅起来。
黎羽不由得一个激灵,他吞了口唾沫,暗暗庆幸他与她同门这么多年,幸好未产生过情愫,否则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他犹犹豫豫的点头道:“行吧!但是你知道的,锁怨成长的缓急与宿敌的心性紧密相关,若是宿敌和你一样平稳的心性,就算我引爆她体内的锁怨,对她也产生不了致命的伤害。”
“我知道,”苏婉君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我相信在接连的打击和烦扰之下,她绝不可能做到心止如水的,不出一个月锁怨绝对会遍布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黎羽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仿若面前美到不似人间的女子就是那地狱的恶魔。
他脸色煞白的道:“你就不怕萧君瀚知晓这一切,然后找你报仇吗?”
苏婉君丝毫不为所动,平静的道:“这个你就无需关心了,我自有我的法子,你只要帮我把她杀了就好。”
“你太恐怖了。”
大白日太阳高悬,他竟能感到阵阵阴寒飘荡,禁不住感叹出声。
苏婉君并未因为他这句话而生气,反而微笑道:“这就恐怖了?那你当真不知道什么才是恐怖。虽说我们同出一门,可师父对你和对我截然不同,我的手段,对于师父而言,算是很仁慈的了。”
她停了会,又道:“我不过就是想要得到我要的,而我要的东西,若有人想要染指那定然也是万万不行的。”
黎羽朝后又退了一步,心中只想赶紧离开,他与她多待一刻,他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汗毛直立。
“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苏婉君不再看他,转身望向满园飞落的桃花,道:“你看这花多美。”
她说着间伸手轻轻一握,一大片粉色花瓣就朝她飞去,还未待及身,便一个个如泡沫般崩裂消散于无形。
“你最好记得咱们之间的约定,否则,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做事可从不顾念情分的。”
“知道!”
黎羽说完,头也不回,迅速消失在了花园尽头。
苏婉君转身与他背道而驰朝另一边徐徐走去,在走至一处桃花树下时,她停住了脚,抬头仰望着满树飘零的繁花,轻轻抬起如羊脂玉般光洁莹润的手指掰下了一小段桃花枝子,轻语道:“这花朵多好看啊,可惜你却偏偏要和我抢男人,我也只好辣手摧花了。”
不待说完,那鲜嫩挂满桃花的枝条便一寸一寸的化为了齑粉。
而这一幕正好被赶过来寻她的浣书看到了,浣书惊恐的立在远处,一动也不敢动,身子直抖的如同寒风中的落叶,随时都可能摔倒。
她目中仿若看到了曾经和她一样一直侍奉苏婉君的婢女,那些婢女也是如同这桃花枝子一般一寸寸的化为灰烬消散了的。
洪武帝国法令甚是严明,不允许滥杀无辜,就算是皇亲国戚杀人也是要与庶民同罪的,可是苏婉君身边的婢女换了一波又一波,唯有她活下来了,至于原因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或许她抬抬手杀了她,她也就不需要再这般胆战心惊的过日子了,也就不需要这般煎熬了。可是她没有杀她,而她也不敢和别人说那些婢女是怎么死的。
所以,就算是有人怀疑那些婢女的失踪,最终也找不到缘由,便不了了之了。
苏婉君抬眸看到她后,嘴角的笑意浓了三分:“何事?”
她的声音不大,可浣书还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大激灵,重心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她强稳住身体,惊恐的望着她。
苏婉君不喜人在她面前下跪,更不喜别人看到她后如此害怕,所以她只能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不去发颤:“大人找二小姐,说是有要事相商。”
“父亲找我?看来是想让我进宫去给太后请安啊!”
苏婉君莲步轻移,一面朝她迈去,一面又道:“帮我准备一下那套蓝色的襦裙吧,太后最喜欢我穿蓝色的衣衫了,顺便帮我准备好香汤,我要沐浴后才能进宫。”
她说完后,暗暗在心中道:想要我们苏氏一族倒下,哪能那么容易?不过,萧夙嫣你得意的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