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和萧君瀚并不知道扶兮此时正在注视着他们,而他们却因为已经逃离县衙的扶兮展开了角逐。
国师望着骑在马上的萧君瀚,勾唇冷笑,淡然的停在府衙门口,负手而立,道:“可惜你来晚了,她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萧君瀚定睛端详着国师的面容,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异样,可是国师对情绪掩藏的实在是太好,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因为心焦,无边的怒气就像是燎原之火熊熊燃烧,他停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稍稍镇定,但声音还是包裹着愤怒喷薄而出:“尸体在哪?!”
国师挑眉嘴角含着淡笑,眸光中毫无波动的望着他,片刻后才缓缓的道:“世子好像很关心她啊,怎么你的大业不要了?”
国师的话如巨大的冰锥瞬间扎在了他的心上,萧君瀚蓦然惊醒,眉头骤锁,眼眸阴沉若研磨,只是略微一顿后便飞身下马,缓步走至国师面前。
他盯着他的眸子,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道:“人人皆知我纨绔,何来大业之说?倒是国师,你做事不按常理鬼鬼祟祟,散子弟于天下,处处背着圣上寻找龙脉又作何解释?”
县令虽听不懂他们所言为何,但是他也并非愚笨之人,若是任由他们两位针锋相对,互相抖露对方的秘密,遭殃的只会是镇子,本来镇子的百姓就够得罪他们了,再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秘密,岂不是再也逃脱不了灭顶之灾?
对于尊贵至上的官大夫而言,蝼蚁之命何止贱乎?
想到此处,他再也顾不得自身安危,迅速爬着跪到两人面前,磕头乞求道:“两位大人下官求您高抬贵手,怜惜怜惜全镇老幼几千余户,他们只是粗俗鄙陋之人还望两位大人能够放过他们!”
国师与萧君瀚皆未望向他,就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哀求一般,两人互相凝视的眸光如同闪电一般撞击,烽火烟味十足。
县令老泪纵横,磕头不止,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芝麻官,但毕竟执政十年,全镇百姓他没有不认识的,就连哪家生了几个娃娃,谁家媳妇即将临盆他全部了如指掌,这些百姓于他而言已经不是子民,而是亲人,是自己的孩子!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为听不懂的机密而遭到屠灭?
萧君瀚到底还是比国师心软,只能无奈的退下阵来,开口道:“咱们两个之间的事,何必要牵连整个镇子?我没有你冷血。”
他转身大步朝县衙内迈去,国师面无表情亦转身朝内而去。
县令如蒙大赦,绷紧的心弦一下就松了,他倒坐在地,神情恍惚,木然望着他们踏入院落消失的背影。
县丞望着毫无反应的县令,赶紧跑上前去,道:“县太爷您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若是安排不妥帖,您救得了百姓可救不了自己啊!”
“要是您现在分不出神来,小弟可以帮您去办,您可放心?”
几年以来,他还从未出过岔子,因此县令也从未怀疑过他,他无力的点了点头,在县丞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
县丞得到命令,心中狂喜,掩饰不住嘴角弯起的弧度,道了声“得令”,便匆匆招手安排防卫去了。
扶兮在破落的草房子内正听得糊涂,怎甘心让他们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赶紧催促大老鼠快点跟上去,结果大老鼠死活都不同意。
要知道房子内经常有婢女收拾打扫,哪里会有老鼠洞?这又是大白天,还人山人海的,它身躯这么庞大,跑出去岂不是分分钟就葬身在了官兵手下?反正横竖都是死,她想杀就杀吧!
扶兮见它不受威胁,破罐子破摔,气的牙根直痒痒,只能强行按照它的方式结印,想要控制鼠身自己去看。
老鼠感受到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赶紧告饶,道:“姑奶奶,你可真是我的亲娘祖奶奶!真是怕了你了,好好好,我帮你行吧,你别结印了,你以为控制身体那么容易啊!以你的那点微末道行,估计你刚控制了我的鼠身跑出去,我就会被乱棍打死魂飞烟灭了。”
虽然它很不情愿,可扶兮这招实在是太狠了,为了生命安全着想,它只能豁出去了,一面贼头贼脑的观察着周围的动向,做着随时都能奔出去的动作,一面在心中狂声抱怨。
“我一个老头子,老胳膊老腿的,没人教给你尊老敬长啊,唉,世风日下啊,人性薄凉,没想到我本是可以安度晚年的鼠,却被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支配着当成了偷偷摸摸的跑腿子!我的老脸呦,丢死了。”
扶兮懒着理它,若是它真有自己说的这么不济,它早就死了,更何况她可是在牢房里见识过它冰山一角的能力,那速度估计连萧君瀚都追不上,它不过就是胆小而已,还找那么多借口,真是服了。
县衙内很小,大部分建筑都是土培泥瓦极为简陋,县令毕竟职位低级,又加上连年征战,朝廷国库空虚,连基本例银都能拖欠更不用说拨款开辟府邸了,所以县令府邸便是县衙,不过,县衙虽小,但也算是五脏俱全,被他整治的倒很是雅致非凡。
国师与萧君瀚前后脚进入大堂,跟随在两侧的随从自然不敢打搅,轻轻帮他们把门带起来之后,便立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要知道国师与世子对他们来讲就是天,是一根指头便能把他们碾得粉碎的主,他们怎敢大意?
房屋内,两人对目而视,剑拔弩张,周围温度直降至冰点。
萧君瀚也是第一次从国师的眼中看到了波动,那种波动与他对扶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