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近总是嗜睡,暴躁易怒还偏头痛。
太医来瞧了好几次,只是看了半天也就只能够支支吾吾的憋出来几个字:“肝火过剩。”匆匆忙忙的开下一堆降火的药,就赶紧的离开了。
都说了最近皇上的脾气不好,暴躁易怒,现在还留在现场告诉陛下根本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检查出来,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吗?俗话说得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赶紧的逃走为妙。
但是俗话也说了: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太医虽然一个个的都想要假装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但还是架不住皇上的暴脾气,一堆人聚在一起研究了半天,什么所以然都没有研究出来,倒是惹得皇上更加的生气了。
就在这个关口上面,偏还有不识趣的往枪口上面撞,还是老生常谈的劝诫皇上赶紧立大皇子为储君,为陛下分忧。
只是,叶瑄正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他这样的言论若是放在平日里,可能还没有什么事情,但是现在他正是敏感的时候,这个人分明就是在自己找死。
毫无疑问,这个小官员就这样被革了职,甚至是连姓名都有可能会保不住。
其实也是他自己倒霉。刚刚进入官场没有多久,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期。早前大家都是上书想要陛下赶紧立大皇子殿下为储君的时候,他也是递了折子上去的,今日看大家都不说话,心想着自己出风头的机会终于是来了,却不想这样送了命。
是个蠢的。这样的人,就算是留下来,也活不了多久的。
没有人会觉得可惜,顶多就是表面上唏嘘一番,然后在心中默默地庆幸着今日中招的不是自己。
官场变幻莫测,倒也是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是抓住了陛下的感情趋向,自然就是无敌的。
深谙这一点的诸位大臣们近段时间都是低着头的,就连平日里动不动就要撞柱子以表真心的都消停了。可以预见的,最近一段时间的陛下,是真的很暴躁。
但是饮食还是一点都没有拉下的。
叶瑄不是没有怀疑过可能问题就出在饮食之中,但是每一道菜都有太医检查过,各种食材的搭配也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进嘴之前张松都是试吃过的,根本就不可能只有他最近有这样的症状,而张松却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这么想着,叶瑄反而是更加的烦躁了。
桌子上的都是之前太医开下来的清热降火的各种食材,御膳房的人手巧,都做成了药膳,但是却不会有药味儿。叶瑄吃的舒坦,原本暴躁的心倒是稍稍的冷静了一下下。但是也仅仅是一下下罢了,因为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叶瑄感觉自己的症状不减反增,就连看奏折也没有办法专心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叶瑄自己也清楚,他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只是,连太医都没有看出来什么,又要怎么办呢?
又是一个早朝,大殿之上的气氛很是紧张,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就害怕陛下会忽然叫到自己。然后,不免又是一顿劈头盖脸,根本就没有任何来源和依据的指责谩骂。
众位大臣皆是苦不堪言,昨日被训的那个大臣今日就告假在家好好的休养了。
只是怨恨不知陛下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好。
当然不会好了,站在一边的张松轻轻的笑了。
果真还是皇后娘娘料事如神,一早便知道了陛下若是发现自己的身子不对,是一定会从饮食开始排查的,所以根本就没有让他把东西放在菜肴里面,而是……放在了筷子里面。
陛下用膳,他需要先试菜,确认食物无毒之后,他才又会换一双筷子为陛下布菜。至于这毒,就在筷子里面。
筷子中间是空的,外面有一个小小的机关,只要事先将粉末灌进去,然后在为陛下布菜的时候轻轻触碰那个机关,筷子的顶端就会出现一个小小的孔,粉末就会落在食物上面,筷子上一点残留都不会有。就算是太医再怎么检查也不会查出来的。
这就是皇后有恃无恐的资本。而他,也确实是没有看错人。
皇上的症状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这日,皇上又是在书房里大发雷霆赶走了身边所有伺候的人,让他们在一个时辰之内都不要再来打扰自己。
寻了机会,张松安排好了人在外面候着,以防陛下忽然的传召,自己就悄悄地溜走了。
轻轻的走到那扇小门边上,他依旧伸手三长两短的敲了敲。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小德子就又一次出现在这里,带着他去了偏殿。皇后就在那里等着。
张松看着他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等着有些困惑,又见小德子清减了许多,心下更是觉得奇怪,不免出声到:“不是咱家说啊,你自己也要注意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娘娘大业未成,你可不在这种关头出岔子啊。”
小德子原本一直低着头来着,现在忽然抬起头看了张松一眼,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公公关心。”
张松跟在皇上的身边多年,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只是这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却连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眼中有着太多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在,只此一瞥,必将终生难忘。
直到进去见到皇后的时候,张松还是有些没从那一撇之中回过神来,皇后唤了他多声才连声告罪:“娘娘恕罪,奴才走神了。”
皇后心中了然:“公公进来辛苦,陛下一定让你遭了不少的罪吧。”
张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