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朗看着七八岁的小少年的模样,他所表现出来的却如同一个刚刚开始学习的婴儿一般。
而他似乎最能听得懂的或者听的进去的就是叶海棠的话了。
见叶海棠有些严肃而认真的表情,沧朗有些疑惑的转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瞧见那边有鞭打流放者的声音之后。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叶海棠刚才说的自己会被挨打,还会连累她的话。
他立刻就变得有些安静和乖巧了。
拿了自己的工具也开始默默的盯着自己前面的石壁一下接着一下的敲着。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别以为到了这里,你还是府上娇养的大小姐和夫人。”就在一片静默的劳作声中。
一道粗俗却带了一丝鄙夷的咒骂声传来过来。
即便叶海棠不转过头去看,也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这个没有人权和自尊的地方,差役们几乎主宰每一个人的死活。
听上去就知道是其中一个女流放者落到差役的手上了,打骂现在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
叶海棠不喜欢这样的欺辱人的地方,可是她目前却没有任何可以扭转这样的局面。
“你们肆意的nuè dài我们,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叶海棠以为会听见哭泣讨饶的弱者的女子的声音。
却在下一刻听见的有些中气不足语气非常坚定的激昂的愤恨不平的声音,“你们为什么都不吱声”
女子见自己的反抗没有得到周围人的响应,忍不住就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这些当鹌鹑的可怜的被奴役的人们。
孙沁,叶海棠在地上的女人转过脸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原本柔弱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她那双盈盈的美眸当中闪着一丝不服输的样子,让叶海棠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的跟自己关在同一个囚车里面的大家小姐和贵妇人吗?
“王法,这里可是宁古城,你们这些罪人就是烦了王法才被发配到这里来的,我就是这里的王法。”
“打你怎么了。如果你不是得罪了我们至高无上的陛下,你会沦落到这里吗?”差役一边咬牙切齿的嘲讽了一句,
一边对孙沁这个不识好歹,想要鼓动其他温顺的流放者zào fǎn的行为格外的反感。
今日要是不将这个女人打个半死,差役丁都觉得自己以后都没有脸在这里混下去了。
“你个贱骨头,干活偷懒了,还不算,今日我就打死了你,也不为过”差役丁被孙沁顶撞了之后。
觉得自己的脸面都丢失了不少。
这一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一开始也只是报复性的鞭打这些流放者,可是面对孙沁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的时候,下的就是狠手了。
叶海棠还在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就当做聋子瞎子听不见那边的惨烈的案发现成,也看不见那鞭子下去皮开肉绽的可怖场景,
她似乎想要做一次鸵鸟,只守护好沧朗一个人就行了。
沧朗,叶海棠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却看到自己身边的小少年已经不见了。
她大惊失色之下,四周看了一下。
然后就看到一样让人吃惊的画面。
差役丁的鞭子一头已经被一个散着头发的小少年咬住了末尾的一端。
他似乎也没有料到在自己的地盘上会冲出来一个不怕死的小孩子。
他看着挡在孙沁面前的沧朗,脸上露出一个冷笑,这不会就是来送死的吧。
一个小不点也敢如同跳梁小丑一般跳出来跟自己作对。
差役丁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往日的威压此刻受到了无限的挑战。
他用力的甩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他的力气原本就不小,以为自己这一动作甩出去。
鞭子可以将小少年的一颗牙齿给甩断了,再不济,这小少年也得满嘴鲜血的画面。
预期的自己威风凛凛的画面没有出现。
沧朗咬住的一截鞭子的尾端就在他用力的闭合嘴巴的时候,直接被咬成了两段。
差役们的手里的鞭子可不是普通的没有任何柔韧性的,用的是上等的鬃毛编织而成。
如果不是用刀子等利刃割开,就是一个大汉也休想直接弄坏了。
大汉的坚固的牙齿如果就像沧朗这样去咬,断的不是鞭子,可是他们的牙齿。
差役丁被沧朗这小少年展现出来的可怕的咬合力吓了一跳。
他本能的后腿了一步,手里握着没有尾端的鞭子,眼神透着一股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沧朗此刻还是低垂着头,被他咬下来的鞭子的尾端还在他的嘴上没松开。
叶海棠看到那边的对峙紧张的气氛之后,心里不由得生起一丝无力感。
她不想惹事,也不想跟差役们为敌的美好的愿望到了此刻就算是破灭了。
沧朗这个小子,招呼都不打一声自己就冲出去跟差役之一给杆上了。
这不是给自己树立无数的敌人了吗?
即便是如此,叶海棠心里还是第一时间就站到沧朗的这一边。
他是自己这次的任务守护的唯一对象,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必须为了他的安全而考虑。
“来人呢,有人zào fǎn了”差役丁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站着的不到自己胸口位置的小少年。
他浑身散发的如同杀气一般的危险的气息让他不敢就单凭自己一己之力跟他一对一的杆上。
想到这里,差役丁立刻就扯开嗓子大声喊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