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河街是一条商业街,两旁的人行道比中间的行车道还要宽。许光子从1号找到306号,又从306号找到1号,来回两次,就是没找到307号,更别说333号了。
站在人行道上,他不禁想,这个信河街的“信河”两字,难道是信口开河的意思吗?要不然怎么找不到333号呢?
去一个小店问一位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说自己不是本地人,不清楚。
再去问一位理着光头的老大爷,老大爷摸了摸自己油亮亮的脑袋说:“这条街最大的门牌号就是306号,没有333号啊。你是不是搞错了?少年人。”
许光子道:“不会啊,他就是这么说的。”
“你要找的店是什么店,店主叫什么名字?”
“是超人拳击馆,馆主名叫严守成。”
“哦,是严大棒槌啊。你早说他的名字我就知道了。他的拳馆根本不在信河街上。你想啊,这里是商业街,租金多贵,谁会把拳馆开在商业街上,成本上就不合算。他的拳馆在这边过去的一个小山包附近,走大约500米就到了。”
老人说着将路径指给许光子看。
许光子谢过老人,往那条路径走去。
路上他不禁想:“老人为什么要叫严守成严大棒槌呢?棒槌可不是什么好称谓。”
这500米路前半段还是水泥路,到后半段就变成石子路了。许光子想:“就几百米的距离,临街的一面簇新繁华的,有大城市气象,背街的另一面却陈旧简陋,像是农村。看样子了解一个城市真是不能只看表面啊。稍微动动脚,几百米外就有真相。”
在路的尽头果然有栋三层结构的楼房,走近一看,门是两扇大铁门,上面还有门牌号:信河街333号。样式字体与和外面街上看到的不太一样。
许光子就知道这是房主自己胡乱弄的门牌。既然是自己弄的,为什么不干脆弄个666或者888呢,许光子不明白。
门边地上扔着一个米余长的木头牌子,许光子捡起一看,上面用黑漆刷着七个大字——“超人拳击训练馆”,这就更搞不明白了,木牌为什么要扔在地上,而不是好好地挂起来。
在门框上找了找,想按门铃,结果找不到。也不知道是根本没门铃还是装在哪个隐蔽的地方,反正许光子找不到,就干脆举起拳头在铁门上擂了几下。
“通通通!”
没反应,再来。
“通通通!”
“谁啊?”屋里有人问。
“来学拳击的。”
“生意来了。”里面有人叫。
“来了来了,别急,等一下。”
有人过来开了门。
“呦,是个小孩。进来吧。”
“我虚岁15了。”许光子道。
这人看起来脸歪歪的,年纪也没比自己大多少,就敢叫自己小孩。
“你15,我都18了呢。叫你一声小孩怎么了?”那人看出了许光子脸上的不满,呛道。
原来是个棒槌,平白无故地就肯得罪人。许光子马上把他划归到不可交往的那一类人,不理他了。
进了门,里面是一个大道坦。东边种着几颗柿子树,西边种着几颗杨梅树。由于种了这么几棵树,地面都开裂了。道坦过了就是屋,屋的西面有个院子,种着葱,青菜,西瓜藤。之所以不说西瓜,说是西瓜藤,是许光子认为屋边的地不够肥,种不出西瓜来。
进了屋,从里面出来一个人,穿着短衣短裤,露出一身腱子肉。
“这就是馆主严师父。”刚才给许光子开门的人介绍道。
许光子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位严师父来。见他留着板寸,看面相不凶,不像个拳师,倒像个循规蹈矩的老实人。就是一身肌肉确实发达,怪不得能和王建国打成平手。
“严师父好。我叫许光子,是市公安局的王建国介绍过来跟您学拳的。”许光子主动自我介绍道。
“哦,王支队介绍的人就是你啊。”严守成笑着道。笑容很憨厚。
许光子心想,严师父看起来不像棒槌啊,怎么那位老大爷叫他严大棒槌呢?
“我这里很难找吧?”严守成问。
“是很难找。”许光子道:“幸亏问了一位老大爷,才找着了。”
“那老大爷长什么样,是不是个秃头?”
许光子一回想,还真是。
“是理了个光头。”
“什么叫是理了个光头,他本来就是个秃子。倪秃子倪大棒槌。”
许光子心想,这两位有趣了,他说他棒槌,他说他棒槌,也不知道哪个是真棒槌。至少目前看不出来严师父是真棒槌。
“许光子,刚才一路过来你也看清楚了,你对我这个拳馆有什么想法。”
“好像……来您这里学拳的人不多。”
许光子暗忖王建国怎么介绍了这样一个拳馆给自己,难道严棒……不,严师父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
“什么叫不多,简直就是少之又少。”严守成道:“老实告诉你,算上你,我这个拳馆总共只有两个学徒。”
“还有一个是谁?”许光子好奇地问。
“还有谁,就是给你开门的这个啰。毛辣子,见过你师弟。”
毛辣子不是那种碰了皮肤会疼的虫子吗?这人怎么起这样一个名。
毛辣子拱拱手道:“见过师弟。”
许光子道:“先别叫师弟,我还没决定拜不拜师呢。”
严守成道:“呦,我把这茬忘了。那你是决定拜呢,还是不拜呢?”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