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的课,严冰迟到了三分钟。当她站在讲台上时,下面是一片闹哄哄的声音。
“上课!”严冰皱眉喊道。
“起立!”刘哲正的声音跟往常一样响亮。
学生们齐刷刷站成一片森林。森林中一丛灌木格外引人注目,那就是许光子。“忽……忽……”他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有调皮的学生吃吃地笑。他们可能以为许光子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在挑战老师的权威。这种行为对错姑且不论,但总会被某些学生欣赏。青春期的孩子总是唯恐天下不乱。
“坐下。”严冰才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这个许光子的非正常嗜睡症还真是严重,才醒来就又睡着了。像他这种情况,能完成学业吗?
“老师有事迟到了一会,请同学们谅解……”说完表示歉意的话,严冰打开了书本……
上课时,严冰不止一次拿着书本从讲台上走下来,走到许光子身边。她一边朗读课文,一遍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许光子。
他睡得还真是深啊,全班48个学生齐读,那么响的声音也没能吵醒他。
从侧面看去,他趴着的身姿流露出无尽的倦意,就像一个人做了一天繁重的工作,累得等不及找个可以躺着的地儿就睡着了。
“唉,算了吧。他的身世已经这样可怜,我就不要再批评他了吧。在被他允许之前,也不把他的病情告诉其他学生,好替他保留那一份自尊。”严冰微微摇头,信步走向讲台。
一直到第一节课上完,许光子都在睡觉。
下课铃响起时,严冰合上课本,再一次将目光投向许光子。她想:“要想让这个孩子把学习成绩搞好,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但愿他能利用好那些醒着的时间,认真学习,争取顺利毕业。”
严冰拿起课本和教案,走出了教室。
“许光子!许光子!”老师一出教室,雷安安就大声喊许光子,一边喊一边还推了他一下。
大家都看向这边。许光子现在已经是1班的名人了,有的是人关注他。
许光子毫无反应。
“看样子他是真的睡着了。不是装的。”雷安安面向众人道:“他就这么缺觉吗?怎么会这样?”
“严老师居然也不说他了,好奇怪。”一个学生道。
“哀莫大于心死。严老师已经对他死心了,也就懒得说他了。”说这话的是班长刘哲正。
“说话不要这么难听。”羊小咩道:“严老师不会不管许光子的。许光子这样睡觉,一定有他的原因。他会改正过来的。”
雷安安不怀好意地道:“羊小咩,你好像对许光子很了解哦。”
周围几个调皮的男生笑出声来。谁都听得出这话背后的猫腻。
“我更了解你!”羊小咩涨红了脸道:“你就是条变色龙!平时装得像个乖宝宝,关键时刻就给人使绊子!你信不信我把你在背后搞的那些缺德事都告诉许光子,让他好好修理你一顿?”
“羊小咩是侠女,向来都热心帮人的。对谁都一样。她就是我们女生的大姐大。雷安安你不准欺负她,不然我们女生不答应!”雷安安前面的女生说话了。她叫周海音,是羊小咩的同桌。
“好了好了,我怕你们了行不行?不过说我变色龙,也太难听了一点吧。”雷安安赶紧求饶。前几天他对许光子做了一些小动作,还真的怕羊小咩告状。许光子这个人打架不要命,武力值还那么高,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可不想跟许光子做对。
“知道怕就好。”羊小咩道:“以后不要乱说话。”
“还威风起来了。”雷安安嘟囔着,忽然想起了早上羊小咩递纸条的那一幕。难道那上面写的不是“我喜欢你”之类的情话,而是告状的内容?
“羊小咩,你早上有没有搞鬼?”雷安安试探着问。
这话让李兵弩听见了,他搡了搡王泽群,向那个方向一指,两人朝雷安安这边看来。
“搞你个大头鬼!”羊小咩举手在雷安安头上打了一下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胆子还大了!”
雷安安将脖子一缩道:“没什么,没什么。”
说到底他还是怕羊小咩告状。
就算早上是羊小咩搞的鬼,他也不敢说。羊小咩能让许光子揍王泽群,自然也能让许光子揍他。许光子那个煞神,他可不敢惹。
王泽群听这两个人说话好像打哑谜,听不出个所以然,就以询问的眼神看着李兵弩。
李兵弩挠挠头道:“是我太敏感了。”
羊小咩这个女生不好欺负。听说她爸爸是市府里当官的,比王泽群爸爸的官还大,没证据李兵弩可不敢说。
下午第二节课,许光子依然沉睡不醒。不过大家好像渐渐适应了他,讲课的只管讲课,听课的只管听课,见怪不怪了。只有羊小咩偶尔会回过头来,看看他醒了没有。
放学时,严冰看着熟睡不醒的许光子忧心忡忡。要再不醒来,等会许六年就得背着他回去了。不行,不能任其这样下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的一生就这样毁了,得帮他找个好医生,治好他的病。
严冰想起了一个人,虽然她不能肯定这个人一定能治好许光子的病,但她想试一试总没有坏处。这个人跟大医院里的那些医生都不一样,他是个土医生,在自己家里开了个小诊所,曾用土办法治好严冰母亲的失眠症。
家长们一个一个接走了自己的孩子,教室里剩下的人不多了。严冰坐在讲台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