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全名叫做王千方,是舜州一医精神科主任医师。
胡小月从前得过抑郁症,找王千方看过一段时间,所以许六年认识。
“你是……你是胡小月的先生!你叫……”
“我叫许六年。”
“对,许六年。我想起来了。哎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在飞机上碰到你。这是你的……”王千方说着指了指许光子。
“这是我儿子许光子。光子,快叫王伯伯。”
“王伯伯好!”
“好!好!”王千方连叫了两声好,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啊,真好啊。是应该这样,早应该这样了。这孩子多好啊。”
许六年的家事王千方是清楚的。他家只有一个儿子,没有第二个儿子。胡小月就是因为唯一的儿子车祸死了才得的抑郁症。这个许光子不用说就是收养的了。
“好啊。”王千方又感叹了一声道:“你爱人身体好吧?”
“老了,睡眠还是好的。”
“好!只要睡得着,吃得香,身体就没问题。你爱人今年四十几?44还是45?”
“44。”
“44还很年轻嘛,只要身体调养好,还是有希望再怀上小孩的。”
许六年脸色一变,王千方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许光子道:“王伯伯,你坐在哪里?”
“哦,”王千方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坐后面的。听说这里有人病了,我过来看看。想不到就是你。”
一旁的空姐小白赶紧鞠躬道:“一场误会。都怪我太急了,没弄清情况就乱嚷嚷。抱歉了,王先生,让您白跑一趟。”
“不要这样说,你也是一片好心。人没事就好。那么……我先回去了。”王千方显得很通情达理。
“那您请回吧,王先生。”空姐道:“请注意安全。”
“好。”王千方又将脸转向许六年道:“许先生,不好意思,我回去了。”
“好,再见。”
“再见。”
等王千方走远了,许光子问道:“这人是谁?”
“一位医生,以前给你妈看过病。”
“妈得过什么病?”
“唉……”许六年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许光子也不再问。
飞机里响起了广播声:“女士们,先生们,飞机马上就要降落,请您系好……祝您身体健康,下次旅行再见,谢谢。”
“要到家了,光子。”
“嗯。”
“安全带系好了吗?”
“系好了。”
“你的病好了,你妈妈一定很高兴,就算以前得过什么病,也都会好起来的。你不要替她担心。”
“嗯。”许光子忽然心头一酸,眼睛里似有什么东西想要涌出,费了老大的劲才忍回去了。
下午1点多飞机到达舜州机场。许六年走下飞机时心中还有一丝期待,以为舜州机场的领导会在某处等待他们父子俩归来。
这种想法不无道理,因为在九堤那边他们就受到了热情的招待,现在回到舜州来,场面理应更大才是。
想不到根本没有人理他们。许六年好生失望。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把车子开走时,几天的停车费也得如数交上。这和九堤那边的反差实在太大了。许六年忍不住嘟囔了句:“真抠门。”
收费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看了许六年一眼,把找回的零钱递给他。
到家时差不多2点。许六年刚打开门推进去,迎面就是一张笑脸。
“老许,小许,你们两个辛苦了。”
“你今天没上课?”许六年有些意外。胡小月的课程表他是很清楚的,下午应该有课。
“有,跟别人掉换了。”
“哦。”许六年将行李箱提进来。
许光子拉着小一些的那个行李箱进来,过门槛时提了一下箱子。
“光子,找到医生了吗?”
“没找到。”
“啊?没找到?那不是白跑一趟了吗?”
许六年道:“医生是没找到,光子的病好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六年把一路上的情况挑要紧的说了一遍。
胡小月听了道:“这个莫前路倒真是热心啊,我们也买些特产给他寄过去。不能欠他的情。”
“好。”
“你们吃过饭了吗?”
“飞机上本来有快餐的,可惜我们两个贪睡错过了。现在肚子饿得很。冰箱里还有东西吗?我去弄点吃的来。”
“不要你弄,我已经弄好了。”
“真的?”许六年有点不敢相信,胡小月很久没下厨房了。
“当然是真的。你从九堤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今天下午到,我就开始准备了,不信你去餐厅看看。”
到了餐厅,尚未掀开纱罩,许光子就闻到一股香气。
“有虾!”
“不止虾,好多好吃的呢。”胡小月打开了罩子。
“哇!有我最爱吃的青蟹,还有鸭舌,海瓜子,芥菜,牛肉,鱼丸汤。太丰盛了!”
许六年顾不上拿筷子,伸手就往盘子里抓。
胡小月打了一下他手道:“不许用手抓,去拿筷子来。”
许六年怏怏收回手,正要去拿筷子,许光子已经递过来了。
“还是儿子好!”
许六年夹了块牛肉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赞叹道:“小月,多年不下厨房,你的厨艺是一点也没有拉下啊。还是当年那个味道。”
“喜欢吧,喜欢以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