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吴方来才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了周重楼。
“周校长，你这个事有点棘手啊。许六年不一定买我的账。”
“怎么会？”周重楼道：“你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啊，他敢不听你的。”
“许六年变了，有种淡泊名利的感觉。我想，你得加大力度，再找个人来跟他谈谈。”
许六年的那些社会关系，周重楼是清楚的。三年前许光子小升初考试时，他就打听清楚了。
在周重楼的印象中，许六年的老家人都是站在许六年一边的，不可能替他周重楼说话。胡中肃倒是可以收买，但许六年又不鸟他。麻烦啊。
周重楼道：“吴局长，那你知不知道，许六年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能够对他施加影响的那种。”
吴方来道：“有，王建国同许六年的关系就很好。他们常在一起。”
“是市公安局的王建国吗？”
“对。就是他。”
周重楼想起来了，那一年在水上乐园，他就是通过王建国将许光子约出来的。只是他没想到王建国同许六年的关系有这么好。
要早知道，他也不会打许光子的歪主意了。有王建国这尊大神替许六年撑腰，自己干的坏事迟早都会被查出来。
“吴局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信息，你的情我会记在心里的。”周重楼按掉了手机。
他现在得马上去找王建国。
说起来，王建国也算是周重楼的老朋友了。这么些年来，周重楼在王建国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两人关系一直很好。他相信王建国一定会开口为自己讲话的。
周重楼拨通了王建国电话。
“王支队，在哪里呢？”他和王建国熟到都不需要通名报姓。
“家里。”
“怎么会在家里呢，今天不上班？”
“昨天有个案子弄到深夜，今天补休。”
“哦。那我去你家，找你有点事。”
“好，你来吧。”
周重楼坐车到了王建国家，敲开他家门。
开门时王建国还在打哈欠。
“吵醒你了，王支队。”
“没事.什么事你说吧。”
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王建国把脚跷在茶几上面，头靠着沙发，眼睛微闭。他还是有点困。加上和周重楼熟不知礼，就随意了点。
周重楼也不见怪。王建国平时就是个这么随意的人，他清楚的。
“王支队……”周重楼在王建国家里又把事情说了一遍。虽然把责任推到司机贾小武身上，但稍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幕后主使就是周重楼。
王建国本来还在打盹，听到后来瞪大了眼睛，盯着周重楼。周重楼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怯怯地道：“王支队……”
王建国摆摆手道：“你站起来。”
周重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问道：“嗯？”
“站起来！”王建国提高了声音。
王建国在公安战线上战斗二十多年，身上自带一股煞气，周重楼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来。
王建国也站起来，抡起手臂，“啪”地给了周重楼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把周重楼打懵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啪！”另半边脸上又挨了一耳光。
“王建国，你干什么？！”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把周重楼惊醒了，他伸出手臂想要抵挡。
但王建国若要打他，哪是他能抵挡得住的。
“啪啪啪啪”也不知被抽了多少记耳光，王建国才甩了甩手臂，停下了。
他有点打累了。
周重楼两边脸全肿了，嘴角上流出血来。话也说不出来了。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想不通自己是和许六年结下的梁子，王建国为什么要来打自己。
要论朋友，自己和王建国也是朋友啊。
难道亲疏远近就大到这个程度？
打完了王建国还拿出手机来，给周重楼拍照。
周重楼赶紧拿手挡脸。可是已经迟了，早被王建国拍了好几张。那副丑态都被拍进去了。
拍完了王建国还问：“周重楼，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为什么？”周重楼嘶声问。
如果这时有把刀，周重楼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捅到王建国身上去。
“我打你是为你好。”
“你打我，还是为我好？”周重楼骂道：“王建国你特么是不是疯了，这种疯话也说得出来！”
“真的。我把你打成这个惨样，许六年看见了才能原谅你。不然你这事情就没完。我把你照片给他发过去，没准他一乐，就把你这件事情过去了。”王建国说着真把照片给许六年发过去了。
周重楼都不知如何是好了。他不知道王建国到底是捉弄自己，还是真的为自己好。反正有一点是清楚的，如果王建国动手前将这个主意告诉他，他是一定会反对的。现在打都打了，他就不知道怎么好了。
总不能白挨一顿打吧。可是要在王建国身上把这顿打找回来，又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这里一千一万个念头在转，王建国在手机上和许六年聊得正欢畅。
许六年看过照片就发了个问号过来。
实在是因为周重楼被打得面目全非，人都认不出来了。
王建国告诉他这是周重楼，为了替你出气，我把他揍成这样了。
许六年说周重楼在你那里啊。
王建国说对啊，他跑过来求饶，我就先揍他一顿。
许六年发了个大笑的表情过来。
两个人又闲扯一会，就算聊完了。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