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万籁俱寂,整个归于庄被笼罩在如墨的夜色之中,周遭都是偶尔传来一些虫鸣之声,稀稀疏疏的,一切宁静祥和回归于自然之中。
夜深人静,月朗风清的夜晚之中,西面的房舍屋子里亮着的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入眼的全是黑暗,没有一丁点光亮。
若是仔细听,似乎这黑夜之中有轻微的脚步声,好似正在朝西边靠里面的这间屋子靠近。
倘若此时这间房舍外面有人,在院子中便能看见房间窗户大开,窗边站着一个少女,身子直立,头颅微微扬起,双手交叉放于身前,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身着紫色衣裳犹如一株紫竹静立于窗前。
少女这时候面貌冷若冰霜,仅有一双透亮的眼睛在暗夜之中散发出异常夺目的光彩,好似能够夜视一般,黑色的瞳孔却一如寒冬腊月的尖冰,仿佛下一刻就能刺穿人的心脏。
片刻,小院之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非常的轻微,若不仔细听,根本就难以察觉。
在这寂静的夜晚,脚步声落在没有一丁点儿睡意的几人的耳中异常的清晰。
听此声响,谢姝身旁的三个丫鬟,赶紧站到了谢姝的身边,面容之上全是戒备之色,瞬间将她团团护住,围在她们的中央,形成了一个小的保护圈。
不一会儿,屋外传来了三声敲门的响声。
三人的警惕之色立即就褪去了,神情皆是放松了下来。
如兰立刻走到门边,将房门轻轻地拉开了,一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小姐,无双已经将人带过来了。”黑色的身影出声道。
听到黑色身影的话语,几人才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如梅点上了极小的蜡烛,烛光就跟豆丁儿似的,也是小小的,仅能照亮一小块的地方。
待烛光亮起之后,遂看清,剑无双的肩膀之上还扛着一个人,竟然是一个女子,而且这女子还是她们极为熟悉的人——谢雨。
此时,谢雨也好似对于周遭的事物完全没有任何的知觉,双目紧闭睡得死死的。
三人见此状,皆是心下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剑无双的肩膀上扛着的人竟然是二房的庶女谢雨。
谢姝瞥了一眼剑无双肩膀之上的谢雨,冷然的说道:“你带错人了,不过既然已经扛过来了,断然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如此便将错就错吧!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剑无双此时面色涨得有些红,做这样的事情他也有些无所适从,他自诩正义君子,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投靠谢姝之后,第一次就吩咐他去办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其缘由。
而且,他明明就是进的谢月的屋子,怎么就弄错了人,他现在也想不明白。
谢姝这样做,大抵是因为傍晚的时候分房舍将她一人独独分到了西面的房舍,心生不满,所以才想出这样的办法,等到半夜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房舍悄悄的换了。
不过这样的方法确实是有些见不得光,这样换房舍的法子的确是简单粗暴。
虽然他武艺高强,但要是万一被人发现,当成了半夜三更前进女子房间的登徒浪子,那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幸好,他的运气也算不错,东边的房护卫也不多就几个,他要避开这些人轻而易举。
要扛来一个小姑娘对他来说是极其简单的事情,在这之前他也想法子将谢姝让他添加到熏香里的佐料都加了进去,在屋内之人必然会睡得不省人事。
谢姝清澈的目光看着屋里的大床,道:“把她放到床上去,点了她说话的穴道,让她只能叫出声响而不能说话。”
听到谢姝的吩咐,剑无双闻言照做,但心下也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将谢雨从肩上卸了下来,放到床上,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少女,又拉过了薄被遮住了少女的身子。
如兰犹豫的问道:“小姐,那我们……”
大约只有谢姝自己才会知晓究竟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其余几人完全都不知道为什么。
剑无双仅仅能够想到的是谢姝是为了房舍分配的问题,对此不满意,使大小姐的性子,方让他做这件事情。
常年跟在谢姝身边的三个丫鬟,虽然也感到不解,但隐隐觉得谢姝做出如此的举动并非为了争一时之气,应是另有他意。
况且,为了分房舍的这一点小事情,断然没有将人迷晕了深更半夜的弄过来,这与谢姝现如今的处事方式极为不符,不像是她能够做出的事情来。
谢姝一个眼神也没有留给床上之人,直接转个身,独留给几个人一个背影,说道:“走了。”
几人面容上尽是疑惑之色,如荷问道:“小姐,我们去哪里呀?”
“剑无双刚刚从哪个房间里扛的人,我们就去哪个房间里。”谢姝道。
剑无双之前的想法更甚,之前还有几分拿不准,而现在,听到了谢姝的话,果然如他所想。
谢姝看上去沉稳老练,不像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或许这也只是外表而已,心里就是一个小孩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剑无双此时想,谢姝说话做事的方式那般的冷静,私底下的性子还真是不敢恭维,就为了分房舍能够做到如此,半夜就能让人将自家姐妹从闺房里面扛出来,就为了换屋子。
况且,谢姝堂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半夜让男子进入她的闺房,不管男女之间的授受不清,这会儿,剑无双心底